135、生子(4)(1 / 2)

那回過後,邵冉姬覺得與嬌芙甚是合得來來,一得空便到相府陪嬌芙。她入宮教公主貴女,每十日才能得沐休,每回休半日的假。但教學的夫子不止她一人,她比其他夫子自由,若教導完該教的可以出宮。

誰知今兒來得是時候,她才剛和嬌芙聊了兩三句,嬌芙神色便不對勁,狠狠皺起眉頭,捂著肚子站了起來,羊水已經破了。

邵冉姬頓時慌了神,匆忙站起來想過去攙扶嬌芙,伸出手又不敢扶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好在嬌芙身邊的婆子丫鬟都經過她的訓練,應對過各種生產情況,隻是愣了瞬間,不用嬌芙多言,便開始不慌不忙的動起來。

鐘嬤嬤到廚房給嬌芙下麵去了,張嬤嬤和紅煙扶著嬌芙到產房,其他的該燒水的燒水,請產婆大夫的請產婆大夫,給王令秋報信的給王令秋報信。

王令秋得知嬌芙發動,停下手裡事務往淑芳閣趕。等他到院子裡,就見邵冉姬站在產房外愣著。

產房分有內外兩間,內間不僅是獨立的房間,而是裡頭設有屏風遮擋,哪怕開門也瞧不見裡麵情形,外間便是木榻桌椅,供人在外等消息,畢竟生產時間不定,還不知要等多久。

他讓人請邵冉姬到外間等著,如今不似冬日嚴寒,但外麵還是冷的。

邵冉姬就是特地站在外頭,想讓自己冷靜冷靜,她覺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瞧著嬌芙生孩子,倒是連她身邊的丫鬟都不如,她身邊稍年輕的那幾個丫鬟,初看起來有些慌,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就沒見過她們手抖害怕過。

邵冉姬是沒生過孩子,可見識過生孩子的凶險,不少人生孩子府裡都是亂糟糟的,嬌芙這邊到顯得是頭一份。

不過她心裡還是不放心,剛進外間就忍不住來回踱步,見到產婆進產房,她甚至想跟著進去,被產婆擋在了外頭。

“邵夫人留步,您還是彆進來了,有老婆子在不會讓姑娘有事。”產婆知曉相爺對姑娘這胎的看中,自然不敢怠慢,在這裡住了將近四月,受了相爺和小姐不少恩惠。她要是不能好好將孩子接生下來,保證大人小孩平安,她自己心裡都過意不去。

嬌芙肚

子裡孩子六月份時,王令秋就將產婆就到了相府住下。一般家裡稍富貴的人家都會先將產婆養在府裡,才不至於家中孕婦要生孩子了,才匆匆忙忙請產婆過來,甚至來不及請產婆,或者請不到產婆,也免得給人動手腳的機會。

邵冉姬繞著外間走了好幾圈,繞得王令秋頭暈。

“你能不能彆走了,休息下吧。”本來他就擔心嬌芙的情況,如今被邵冉姬弄得更是心思不寧,產房內傳出產婆時不時的出聲教導嬌芙怎麼做,裡麵還夾雜著嬌芙喊疼的聲音。

“我擔心嬌嬌還不行?她年紀這般小就要承受這種痛,你們男人倒爽快了,風險都由女人承擔。”說著說著,邵冉姬情緒越發激動,要不是極力克製自己,隻怕她都要上手揍人。

因著她教導的皆是女子,是以她對姑娘家各方麵的情況都算了解,而她也曾問過大夫,姑娘家最好的生育年齡其實是在二十到二十八歲。大周姑娘大多十四十五初潮,十六談婚論嫁,而邵冉姬一直主張女子十八再議婚事。太早與人同房或者生子都不是好事,破陰太早,則傷血脈,生子太早,姑娘自己骨架還未長大,易難產血崩,生子也不宜太晚,畢竟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大齡生子身體總不及年輕時好恢複,而且易氣血不足,不足以養胎兒,容易流產。

邵冉姬麵色蒼白,緊張地訴說著條條危害,眼裡都是驚慌,連手腳都是冰冷。

王令秋被她的話嚇到,平日哪怕天大的事都不動如山的人,此刻眉頭皺得死死的,心頭如鼓嘭嘭直跳,忙問了好幾遍裡頭情況。得知嬌芙一切尚好,他趕緊擺手讓紅煙拉她坐下,“你就少說兩句,那裡麵的人是我女兒,又不是你女兒。”

“那也是我徒兒。”

王令秋提醒道:“還沒正經拜師。”

“你難不成還想反悔?”邵冉姬細眉緊蹙,睨了眼王令秋,冷笑道:“難不成你還想反悔?我有空便來相府陪嬌嬌,你說沒拜師,我就不是她老師,你真當我是開善堂的?”她不喜歡整日女紅刺繡、孩子丈夫,嬌芙能陪她天南地北的聊,難得能找到這麼個人,她和嬌芙之間相處和諧融洽,喜歡是真心喜歡這姑娘,邵冉姬

也是存了要教導嬌芙的心思,現在聽王令秋這麼說可不得火冒三丈。

產房的門微開頭,裡麵接生的丫鬟露出半個頭,目光在王令秋和邵冉姬身上來回,道:“小姐說讓二位彆吵了,吵得她心裡煩,不能專心生孩子。”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噤聲,安心等著嬌芙生產。

嬌芙原本就怕疼,這生孩子更是疼得她想死,偏偏接生嬤嬤說現在還不到時候,不讓她歇息,讓丫鬟扶著她在產房走動,這樣有利於孩子生產。

為了孩子順利出生,嬌芙隻能咬牙忍著,汗水已經打濕了兩邊鬢發,她邊走動邊吃了碗雞湯麵,連湯都喝乾淨,隻為了等下能有力氣生下孩子。

邵冉姬在外間等了兩個時辰,才聽到產房內產婆在喊用力,已經開到四指,她都聽到嬌芙的哭聲。

“不是說沒事嗎?”嬌芙這胎算養得好,可畢竟她年歲尚小,是以生得不算順暢,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明明已經開春,日頭正好,可邵冉姬卻覺得冷得凍人。

*

自與趙鬱成親後,朝陽郡主便察覺到自己在侯府待遇遠不如從前,不是說吃穿住行方麵,在這種方麵克扣,無端給人遞把柄。而是那些下人態度開始輕慢,之前還會有人巴結她,主動替她辦事,如今竟然是使喚不動了,她隻能使喚她從家裡帶來的丫鬟。

“郡主,這下咱們可怎麼辦?要不求求京城那邊?”喻嬤嬤最近急得上火,嘴角長了好大的火泡,說話間都是拿帕子捂著嘴角,隱約還是能看見她嘴角抹了層乳白色軟膏。

一提起這事兒,朝陽郡主便是滿腔怒火,一把將檀木雕籠梳妝台上的物什,悉數掃在地上,“求求求!我能求誰!我沒那臉求爹爹和大哥!”她依舊清楚的記得趙鬱那日的眼神,就算她再自私,也不能將父兄牽扯進來,他們在京城的處境已經難辦了,不能再為她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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