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1 / 2)

朝陽郡主踏著?夜色回到侯府,萱草堂的婆子都準備落鎖了,在剛要落鎖前,見到趕回來的朝陽郡主,忙將要落鎖的手收回,恭敬地站在旁邊,等著?朝陽郡主進萱草堂。

朝陽郡主身?邊的喻嬤嬤也看到婆子要落鎖,怕她?們遭婆子鎖在萱草堂外,那可鬨了大笑?話了,快步走上前去,指著?婆子張嘴就嗬斥道:“怎麼?不見郡主回萱草堂,就著?急忙慌的落鎖,幾時這麼不將郡主放在眼裡?”

婆子沉默地低頭,不敢吱聲,她?心裡也委屈,外頭天色黢黑,萱草堂今兒落鎖已然比平常晚了半時辰,可她?還是沒等到朝陽郡主,也沒見朝陽郡主著?人?知會聲,要她?能早知朝陽郡主回回府,她?也不回落鎖啊。她?這是以為?朝陽郡主歇在寧國公府了,現在這喻嬤嬤卻怪她?不該落鎖。

喻嬤嬤替朝陽郡主好一通發作?,替朝陽郡主將氣給出?了。那婆子被?訓斥得臉色都發白,顯得都有些麻木了,心卻穩穩當當沉入肚子裡。她?沒出?聲頂撞喻嬤嬤一句話,但她?腦子裡想的是,她?伺候的人?住在萱草堂的老夫人?,不是眼前這位都不知歸宿時間的朝陽郡主。

朝陽郡主在旁邊靜靜聽著?,長吸好幾口冷氣入肚,還是滿腔的委屈與不甘,她?爹她?哥都勸她?安分?點,早已經不是當年疼愛縱容她?的爹爹和哥哥了,就連嫂嫂也是滿口讓她?向趙家人?低頭的意?思?,這樣的家人?她?還如何處下去?

光是訓斥小小婆子還不夠,回到屋子裡在屋裡發/泄怒火,摔得屋裡劈裡啪啦作?響,汝窯官定?的瓷器、烏木紅木的擺件,她?見到了就是一通亂雜。

這麼大的動靜,趙老夫人?睡得再香甜也被?吵醒了,好不容易因著?昭昭的到來,她?能安穩踏實的入睡,結果?被?朝陽郡主攪和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老夫人?,老奴去瞧瞧?”黃嬤嬤聽到動靜已經摸索到衣裳,準備穿著?起身?去瞧瞧情況。

趙老夫人?眼睛微眯,一副沒太睡醒的模樣,還能聽見東西砸地上的響動,她?的嗓音徹底冷了,“不用,她?想

砸就讓她?去砸,明?兒吩咐下麵的人?,誰都不準給她?屋裡添置擺件,覺得屋裡看不下去,就讓她?自己掏東西出?來擺上。”要砸彆拿府裡的東西出?氣,有本?事砸自己私庫裡的東西。

這些年朝陽郡主砸了趙家不知多少好東西,但凡有點點不順心便是砸,反正不是自己出?的銀子,砸了也不知道心疼,趙老夫人?現在寧可將這筆銀子剩下來,也不想讓朝陽郡主這麼肆意?的砸了。

聞言,黃嬤嬤重新躺了回去。

朝陽郡主住在萱草堂,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往日?也不見她?拿她?們下人?當人?,現在老夫人?是徹底不想管朝陽郡主了,她?做奴才聽老夫人?的話就好。

朝陽郡主將屋裡能砸的都砸了。等她?砸累了想睡覺,滿屋子遍地狼藉,她?才反應過來,這房間裡沒法睡人?,出?聲就喊著?下人?收拾,隻有她?喻嬤嬤和她?貼身?的兩丫鬟。

萱草堂其他丫鬟婆子早睡了,落鎖的婆子讓朝陽郡主好生痛斥,她?們聽到聲音醒的差不多,後麵朝陽郡主打砸東西,她?們也聽得一清二楚。隻是鬨出?這麼大動靜,老夫人?都不聞不問,她?們也懶得吃力不討好的起床幫忙。

“我們真的不起床?”耳房的丫鬟躲在被?裡,跟身?旁的丫鬟咬著?耳朵,聽著?主子喚下人?收拾,她?們動都不動,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不去,要去你去。”那丫鬟不耐煩的背過身?,怕身?邊的丫鬟真的過去,到時候自己也不得不起床,出?聲提醒道:“我聽說以前朝陽郡主未出?嫁前最喜歡拿鞭子抽人?,你可知現在郡主為?何不拿鞭子了?”

“為?何啊?”這話勾起了丫鬟的好奇心,她?湊過去低聲問道。

“跟著?主子們從渝州來的老人?說過,郡主曾經在渝州打死過妾室,那妾室還是宮裡皇後娘娘賞賜的。”

屋裡頓時寂靜無聲,兩人?誰都沒先開口說話。雖然她?們隻是下人?,可她?們這條命也是命,以後見到朝陽郡主還是躲遠些吧。

昭昭做賊似的打開自己的房門?,探出?小腦袋左右四顧瞧了瞧,隻在院裡看見兩七八歲左右的孩子

,似乎在你推我擋的打拳,看起來像是玩鬨,其實隻要仔細看,能看出?他們不是在亂揮,而是打的有招有式。

“月白……月朗……”昭昭小聲地揮手喊著?,那年僅七八歲的孩子紛紛停下手上動作?,望向昭昭的方向。

他們就是趙鬱送給昭昭的伴讀,還有兩孩子現在還未起床。本?來這幾個孩子該由嬌芙賜名,誰知道昭昭主意?大,要自己做主給他們取名字,分?彆是月白、月朗、風清、風恬,出?自月白風清與風恬月朗兩成語,嬌芙沒多問昭昭,怎麼偏偏給他們取這幾個名字,或許昭昭是想讓他們在他身?邊能重新開始,往後活的清清白白,又或許隻是昭昭那幾日?正好學到這兩成語。

月白與月朗的年紀在四個孩子裡,排第一第二,每回清晨定?能看見他們的身?影,這時候院子裡灑掃的下人?才開始灑掃,幾個孩子當中他們是起的最早的。

現在昭昭能找的就是他們。

月白與月朗見狀,兩人?忙跑向昭昭的房間,才剛跑到門?口,昭昭就把門?打開,小胖手拉著?他們,催促他們趕緊進屋子。

他院子裡東西側間給他們住的,隻要中間房間有響動,兩邊是都能聽到的。他沒想驚動其他人?,就月白月朗兩人?足夠了,這事怪丟人?的。

昭昭不由得板著?小臉,邁著?小步子往房間中間走去,才小不點大的,偏生做出?深沉的表情。

“小主子怎麼回事?”月朗還以為?昭昭遇到大事,神色跟著?凝重。

大小姐待他們幾人?寬和,要求小主子必須睡足時辰,也不讓他們太早起。說是小孩子睡眠不足,容易長不高,讀書上課也不容易集中精神,他們都得老老實實聽話。而小主子養成習慣後,每日?雷打不動辰時一刻起床,今兒小主子起床卻比往日?早了一刻鐘左右。

“給我找針線過來。”昭昭道。

“什麼?”月朗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出?聲問詢:“小主子要針線做甚?”

昭昭白嫩的小臉上露出?懊惱,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抬起擺了擺,語氣隨意?可不容置疑:“彆管那麼多了,快去找來給我。”

月朗還想再詢問昭昭,月

白扯了下月朗衣袖,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彆再問:“我們這就給小主子找來,小主子暫且先等我小會兒。”小主子吩咐他們的事情,他們照做就是的,看把小主子給著?急的,悄摸地安排他們,定?然不想要彆人?知道。

昭昭見他們去找針線了,悄悄的把門?給攏上。昨兒他回房間,才察覺到自己衣角破了個洞,許是昨日?在侯府晚上留的太晚,晚上沒太注意?,剮蹭到哪處了。他還不敢讓阿娘知道,特地把破外裳藏起來,想大早上趕早起來,把自己的衣服先給縫好,要不然穿著?破衣裳也不好見人?。至於為?什麼不喊守兒給他尋針線,那是因為?守兒肯定?會告訴他阿娘,找月白和月朗,就算阿娘問他們,他們也會替自己隱瞞。

月朗先踏進他們住的西廂房,他們的房間有針線,平常他們衣服破了或者開線的地方,都是自己縫起來,縫的扭扭捏捏,至少不會破開口子,往裡麵灌風。

“你覺不覺得剛剛小主子像一人??”月朗手裡拿著?裝了針線剪子的籃子,低聲跟月白說道。

月白是幾人?當中的最沉穩的,聽見月朗這麼說,仔細回想了下,剛剛昭昭那神情儀態,可不就像極了相爺,可是他沒把話往外說,而是催促道:“咱們趕緊將東西拿給小主子,彆讓小主子久等了,看著?小主子應該著?急想要。”

聽到昭昭著?急要針線,月朗終於不磨磨蹭蹭了,將籃子送到昭昭的房間。

昭昭拿著?籃子一下子犯難,他從來沒有碰過針線,隻在阿娘那裡瞧見她?怎麼用,實際操作?卻是為?零。可是想了想擺在榻上的破衣裳,他清咳了聲,從籃子裡麵拿出?針,以及和他外衣顏色相近的褐色針線。

隻是昭昭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他阿娘的手拿起針線如魚得水,到了他手裡就磕磕絆絆,好機會他差點紮到自己,幸好他小心謹慎,儘量讓自己的小手離針尖遠遠的,這才沒有傷到自己。

月白在旁邊看的眼皮子直跳,抓針線的人?就沒有不被?針刺傷過,他學會縫補衣裳也被?刺了不知多少回,可小主子不比他們。

“要不我來幫小主子吧?我會縫補衣裳。”他

們皮糙肉厚受傷沒事,不能傷到小主子。

“你會縫衣裳?”昭昭抬起了小腦袋,驚喜地看著?月白,好像會縫補衣裳成了特彆了不起的技能。

“我……”在昭昭亮晶晶的眼神下,月白不自在地撓了撓頭,終於說道:“會是會一點,就是縫補的不太好。”

“那還是我自己動手吧。”昭昭低頭為?難的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破的地方正好是衣服縫線的地方,“都是縫的不好,至少是我自己掌握。”哪怕是到最後失敗,也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自己親手做完的,所以不會後悔懊惱。

然後,昭昭同嬌芙用早膳,就沒穿那件破衣裳,而是重新換了件外裳。嬌芙瞧了心裡憋笑?,故作?不解地問道:“昭昭怎麼換衣裳了?這件穿著?好看。”

“是嗎?”昭昭扯了扯自己衣服,很是臭美地說道:“我也覺得這件好看,我也能自己挑衣服了,和阿娘穿的挺配。”

嬌芙沒忍住低頭笑?了,她?是沒想到他還有睜眼說瞎話的能力,今兒她?穿的是件湖綠色上衣,昭昭穿的是玫紅色,兩人?走出?去那可真真是配極了。

等昭昭去前院上課,她?趕緊回內室重新換了套和昭昭同色係的衣裳,紅配綠這種大雅大俗,她?目前還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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