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憶力是有王令秋的容貌的,甚至她誤把自己當做孟郡主的那些時?日,她也能記得?
王令秋的樣子,可是遠沒有如今直觀的看?著他,那麼?讓人震撼。
好像就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鎮南王府的未來女?婿,王家?公子王令秋,總是跑到王府見她家?郡主,哪怕郡主有時?不愛搭理王公子,可王公子依舊會陪在郡主身?邊,總是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目光溫柔又寵溺地看?著郡主。
那是她最羨慕孟郡主的。
人生來就不是平等的,有些人天生比彆人幸運,出生富貴,榮華享之不儘,父母夫妻情深,家?中和樂,父慈母愛,還有事?事?皆優的未婚夫。
那時?候她跟在郡主身?邊,會偷偷的看?王府未來的準姑爺,她最愛幻想的事?便是,日後郡主出嫁,能夠將她帶在身?邊,她同郡主一起嫁入王家?,她覺得?如果能夠做到,那這輩子也就彆無他求了,隻可惜後來涼城被攻陷,她與孟郡主切被俘虜到東夷,而?她所想的事?也都變成了奢望。
“令秋?”月夫人按照自己記憶當中的孟郡主,低低的出聲喊著王令秋。琉璃母蠱在她身?體裡放了十多年的時?間,她擁有著孟郡主的所有記憶,平常又刻意模仿孟郡主說話的神態與語氣,她已經將孟郡主學的七八分相似了,但王令秋還是瞬間分辨出,她已經恢複了自己的記憶,因為孟郡主從來都不會喊他令秋,隻會喊他平澤,生氣便喊他王公子。
月夫人頭回見到王令秋,喊的就是平澤二字,那時?她腦子裡全?是孟郡主的記憶,而?現在夾雜著她自己的記憶,一時?間放鬆了警惕。
她話出口後,就察覺到了自己一時?失言露了馬腳,下意識地往王令秋的臉上看?去,“平澤,站在外麵不冷嗎?趕緊進來暖和暖和吧。”屋內點了三四?隻火爐,隻要把房門關上,屋裡便是暖烘烘的,倘若吃飽了之後待在屋裡,不出片刻便會懶意洋洋,隻想著睡覺。
王令秋走入屋內,眼裡是老謀深算的暗光,“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月夫人的心咯噔了下,傾刻間明?白王令秋意有所指,可是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不是孟蘊雲,要不然她眼下擁有了一切都要消失。
“平澤說笑?了,我裝什麼?
了?”她扯著嘴角笑?了笑?,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反正孟郡主已經死了,而?那些原本是假意追殺她,讓她好順利到大周的東夷人,也早已經被趙鬱殺掉,隻要她自己不說,沒有人知道她不是真的孟郡主。
“你?不是孟蘊雲,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是你?自己說實話,還嚴刑逼供你?說實話?”琉璃蠱母蠱已經取出來,如今正適應良好,王令秋也沒有彆的顧忌了,開口便是毫不掩飾的威脅,他根本就不用懼怕月夫人。
“我……”月夫人還想繼續隱瞞,可對上王令秋的眼神,她一下子失語,話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
王令秋作勢轉身?就走,他連多看?一眼月夫人,心裡都覺得?惡心,蘊雲待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不錯,她身?邊有兩陪她玩的丫鬟和她幾乎同齡,好吃的好玩的,蘊雲總忍不住分給她們。蘊雲本來心底就不壞,隻是養的嬌縱了些,可是這也沒有大礙,姑娘家?家?的捧在手心裡嬌養理所應當。
況且蘊雲不是嬌滴滴的姑娘。
她父親是身?經百戰,鎮守涼城的鎮南王孟策,她母親亦是能上陣殺敵,掛帥出征的女?子,這樣的人教養出來的女?兒,能嬌到哪裡去?更?多的是摔倒自己拍拍灰站起來,又繼續玩自己的去了,不哭不鬨的,因為父母要守護涼城,沒有太多時?間照看?她,她沒人能讓她撒嬌抱怨,便隻能靠自己。
可就是這樣的姑娘,他一直放在手心裡的姑娘,卻遭受到了最殘酷的經曆,而?她身?邊最信任的丫鬟,竟然、竟然在她身?體裡中蠱,試圖換上她的容貌,頂替她的身?份而?活下去。
王令秋心裡惡心,眼神越發厭惡,再也不想看?月夫人一眼。而?月夫人現在他眼裡感受到了殺意,濃濃的猶如潑天的洪濤駭浪朝著它席卷而?來,“我、我說!姑爺!”
月夫人從腳底升起寒意,讓她不得?不開口,王令秋聞言猛地轉身?,哪怕知道她不是蘊雲,眼下她親口承認,還是讓王令秋的手狠狠握緊成拳,他努力克製住自己不掐死她的欲/望,聲音從喉嚨裡發出:“說。”咬牙切齒。
月夫人害怕地往後退,她記得?從前的姑爺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就像是他身?上的白衣,永遠高潔,可現在她懷疑,如果不是王令秋覺得?她還有存在的價值,想從她這裡得?知孟郡主的下落,恐怕她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身?體了。
“我、我確實不是郡主,我是在郡主身?邊伺候的月滿。”提到自己的名字,月夫人眼裡閃過光亮,“姑爺還記得?嗎?就是跟在郡主身?邊,老是替郡主收拾東西的那個小丫鬟,姑爺還曾經給我一塊糖。”
王令秋想起來了,有這麼?回事?,“那是蘊雲讓我給的。”
“不可能!那是姑爺親手交到我手上的!”月夫人嘶吼著反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心裡崩塌。
“難不成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想代替蘊雲?”王令秋笑?了,臉上的笑?意苦澀而?悲涼,他可以忘記任何事?,但是他絕對不會忘記他和蘊雲相處過的點點滴滴,那就是蘊雲讓他帶的糯米紙包裹的酥糖。
她那時?候最愛吃甜食,偏偏甜食吃太多,她牙齒開始疼,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會偶爾偷偷問他要糖,將糖拿了分給她院子裡的丫鬟,她身?邊兩小丫鬟,月滿與月缺,她喜歡那兩丫頭,平常得?到的糖也會多分她們幾塊。
月夫人隻是想讓王令秋能夠成功的想起她而?已,有想留在王令秋身?邊這個原因,所以試圖取代孟郡主,可更?多的她就是自私。
“現在她在哪裡。”她,指的隻可能是孟郡主。王令秋如今不想再糾結彆的,他隻想將蘊雲接回身?邊——哪怕,隻是枯骨,他也心甘情願。
月夫人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倘若回答了王令秋,恐怕離死亡又是進了一步,所以隻能回答道:“不知道。”她想要活著,她不想死。
王令秋快步走到月夫人麵前,月夫人下意識地想要閃躲,可是她才從昏迷了整整三日中醒來,期間滴水未進,身?子本就十分虛弱,看?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王令秋毫不憐惜地將她從床上拽下,手正好握在她手腕傷處,未好全?的傷口已經徹底崩開,鮮血將整個紗布染紅,月夫人的臉色慘白,癱倒在地上,想開口求饒,可
王令秋根本不給她機會,他已經不再問她問題,手裡握著匕首,劃開月夫人的皮肉,眼睜睜地看?著她流血。
本來一向冷靜穩重的王令秋,現在已經像是瘋了,他用匕首每割一刀便在心裡喊一聲蘊雲,他抬眸看?向月夫人,她這張臉還完好無損,也就隻剩下這張臉還算好了,“你?不配擁有這張臉。”
月夫人這一回是真的害怕了,驚恐的尖叫出聲,引來了劉伯誠,他領著藥童匆忙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已經倒在血泊當中,不知是死是活的月夫人,和手裡握著還在滴血的匕首的王令秋。
隻見王令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沒沒有任何情緒,穩穩的將匕首往地上一扔,聲音冷得?像是三尺寒冰,“收拾了。”
劉伯誠趕緊上前查看?,月夫人身?上全?是用刀子割的傷口,可是這傷極有講究,並沒有傷及要害,並不會致死,他鬆了口氣,這月夫人還有研究價值,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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