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車廠的人,之前就說好輪班守著許戰的靈堂呢,自然不可能讓許家村的人衝進來搞事情。
許阿公高聲道:“行了,這許戰的靈堂門檻太高,我們許家村的人踏不起!”
這就算是公開表示,許家村的人不會再來祭奠了。
這簡直就是在啪啪啪地往死人的臉上扇巴掌呢。
楚幺看著許阿公那顫顫巍巍的背影冷笑。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給自己攢點陰德。”
等說完,楚幺看向許辰陽。
“以後咱們在村子裡就孤立無援了,害不害怕?”
許辰陽堅定地搖頭:“不怕。”
說完,看著許阿公的背影也滿是鄙視。
“而且,這種援助,我們也不需要。”
——
自從將許阿公懟回去後,楚幺便知道麻煩的事情還會不少。
先是從小賣部裡的米麵油都不賣給楚幺家開始,再到學校甚至隱晦地傳出來讓楚笑和許辰陽暫時休假的消息。
楚幺雖然料到了會有後著,但沒想過許阿公會這麼惡心。
可見這一整個村子的人是一丘之貉了。
在他們的眼裡,‘關係’可比對錯重要多的,他們可以沒有是非,但不能沒有鄰裡關係。
一群人雲亦雲的烏合之眾而已。
但凡事也總有意外。
楚幺以為廠子裡剩下的幾個女工經過這件事情後怕是也不回來了,可恰恰相反的是,之前離開的幾個女工,竟然也回來了。
起初劉秀梅告訴她的時候,楚幺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畢竟這個年代的女人被男尊女卑的思想禁錮的太厲害了。
可等她趕到廠子,看著隻是回去了幾天,就瘦了一大圈的幾個女人,怔住了。
見到楚幺來,一群人將她圍住。
“我回去這幾天,那個臭老爺們對我非打即罵,說我丟了他的人,我呸……罵老娘丟人,彆花老娘賺的錢啊。”
“我家那熊孩子,我煮雞蛋的時候給自己煮了一個,就罵我浪費糧食,我吃雞蛋有屁用,雞蛋就該給他和家裡的男人吃,說什麼男人掙錢!老娘簡直生了個棒槌,他不是覺得他老子好麼,那讓他老子給他做飯吧,老娘不伺候了。”
“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剛死了男人的寡婦,阿呸,不是東西。”
這些能鼓起勇氣來楚幺這裡哪個不是被生活壓迫的要喘不過氣來,否則,這些從小飽受男主外女主內,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女性,又怎麼會想到尋找出路呢。
楚幺聽著她們說,嘴角勾了勾。
“你們都決定好了嗎?要是留下,你們和家裡人的矛盾隻會越來越深。”
“我不來,也沒見他們一家子把我當個人過。”
“就是,大不了不過了!”
“對,大不了不過了。”
她們之前大多都是怯懦的,不然也不會被許阿公上門敲打過後就不敢來了。
可她們已經見過被尊重的樣子,嘗試過自力更生的滋味,有了反抗的底氣,又怎麼還能繼續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