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久久回不過神來,眼神逐漸發直,思緒瘋狂倒退,一直……倒退到她被押上警車的那一瞬。
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她完了,她徹底完了。
可憑什麼?到底是哪一步做的不對了?
爸媽說她天生賤命,生來就是給她當牛做馬的。
而十九年以來,一直如此。
從小,隻要是她楚怡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楚幺考試拿了第一名的獎狀,她隻需要哼唧兩聲,爸媽就會當著她的麵將那些獎狀撕個粉碎。
小的時候,那個小賤人還懂得反抗一下,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應該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她啊,就是個下三濫的畜生,跪在地上給她墊腳她還要嫌棄她太瘦了,骨頭硌的她腳疼。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的呢?
從她因為不願意嫁給許戰,畢竟他帶的那兩個拖油瓶誰不知道?
但卻又貪戀許戰給的那500塊錢的彩禮,和她媽一起,給楚幺灌了藥,送過去開始,一切都開始變了。
她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她看自己的時候,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甚至在和她視線觸碰到一起後,身體就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總是像是一個烏龜,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臉。
她越是這樣,楚怡越是滿意。
她就該這麼卑躬屈膝,跪舔她一輩子。
至於後來替嫁那事,和她娘下藥無非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省心。
至於楚幺的感受,誰在乎?
反抗?
就她那樣的慫貨,給她十個膽子,他敢嗎?
可,再次見到她,她驚奇的發現,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竟然抱著那個賠錢貨從她的口袋裡拿回了那500塊錢的彩禮。
而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她便感覺時時刻刻置身於地獄,痛苦不堪。
更讓她痛苦的,是從見到許戰那一眼開始。
他就被那個男人深深的吸引了,她第一次狠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這原本應該是她的男人,但卻便宜了楚幺那個賤人。
但沒關係,隻要是她看上的,那就是她的,至於楚幺?
擋路的垃圾,扔掉就好了。
可這次,她沒有那麼順利。
楚幺不再受她擺布,就連許戰竟然也站在那個賤人那一邊。
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她才是那個從小到大備受關注的存在。
隻要是她在的地方,楚幺就是個透明人。
不,還不如透明人。
隻要她在同學麵前稍微表現受了委屈,然後有意無意告訴大家是楚幺在家欺負自己,那麼,同學們就會一擁而上,用凳子砸她,用臟水潑她,將沾滿了泥巴的抹布蒙在她的臉上。
好幾次,她都看到楚幺被大家整的奄奄一息。
可許戰瞎了眼,竟然要那個肮臟的賤人,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