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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完後,顧芸兒和賀母一同回去了。

回去時,賀母執意要背著扁擔。

“今早就是你背過來的,剛剛我也沒出什麼力,扁擔裡沒啥東西,我背著吧。”

顧芸兒:“娘,不累的,我背著就行。”

今日隻忙了一個時辰,不算太久。再者,賺了錢心裡開心。賀母年紀大了,她哪能讓老人乾重活,她心裡過意不去。

她力氣大,賀母沒搶過她,最終還是她背著扁擔。

回去時,婆媳二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賀母摸著鼓鼓囊囊的荷包,不似來時那般緊張,有心情說話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這一路也不算太無聊。

走到村裡時已經快到巳時了,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冒起了炊煙,有那剛從地裡回來的人迎麵走了過來。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見到賀母大家紛紛打著招呼。

“嬸兒,你和啟哥兒媳婦出去了?”

賀母:“哎,我倆去鎮上賣了些東西。”

村裡人時常拿著自家種的青菜,家裡的雞下的雞蛋去鎮上賣,眾人也沒多想。

顧芸兒聽著對方對賀母的稱呼來推測自己該喊彆人什麼。

“嫂子。”

賀母見兒媳主動打招呼,為她介紹:“這是你二爺爺家三嫂。”

顧芸兒立即改口:“三嫂。”

後麵再遇到熟人,賀母都主動為顧芸兒介紹她應該稱呼對方什麼。

不一會兒婆媳二人回到了家中。

賀父因為一直擔心兒媳能不能做好這門生意,也沒心思乾活,他和女兒提前兩刻鐘回了家裡,此刻他已經在家中了。

見到妻子和兒媳回來了,他的目光看了過來,瞧著妻子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多年的相處他大概猜到了結果。

“孩兒他娘,回來了。”

賀母:“哎,回來了。”

顧芸兒將扁擔從肩上卸了下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

賀夕正在廚屋做飯,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了,她也不說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賀母和顧芸兒。

顧芸兒知道大家想問什麼,笑著道:“賣完了。”

賀父雖然早已猜到了結果,聽到兒媳這樣說他才真的放下心來。

顧芸兒:“夕姐兒,飯做好了嗎,我都餓了。”

賀夕:“做好了。”

顧芸兒將剩下的肉湯端了出來遞給賀夕:“端屋裡去吧,一會兒沾饅頭吃。”

說完,她蹲在井邊將用過竹筐和布洗了洗。

她做生意多年已經形成了習慣,到家就先清理好這些餐具,免得時間長了不好弄。

洗好後,一家人去了堂屋。

早飯是稀飯鹹菜和饅頭,大家拿著饅頭沾了沾鹵肉的湯汁,格外好吃。

顧芸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早上光在那裡聞肉夾饃的味道了,餓得更狠。她一口氣吃了半個饅頭才緩了過來。

知道賀父關心生意,她一邊吃飯一邊說起來早上賣吃食的事情。

“一開始不太順利,大家都覺得有些貴,後來有一個人買了,後麵的人也就跟著買了。不過今日還是去的太晚了,沒搶到好位置,明兒得早去會兒,最好能搶到城門口的位置,賣得快。”

賀父:“咱們家第一次做生意,能賣完就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他覺得兒媳做的肉夾饃十分好吃,但兒媳能將帶去的三十多個餅子賣完也十分出乎他的預料,他本以為能賣一半就差不多了。他還是低估了人們對美食的喜愛程度。

賀母笑著說:“確實,多虧芸兒的手藝好,鹵的肉香,吸引了不少人。”

賀夕一臉崇拜地看向了顧芸兒。她原本十分討厭又有些懼怕嫂子,可最近幾日嫂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像從前那般懶惰,咋咋呼呼的,人勤快,飯做的好吃,還能賺錢。她對嫂子的看法漸漸變了。

賀父:“去掉成本能賺多少?”

顧芸兒算了算,道:“三十文左右吧。”

全家人都十分驚訝。

賀父粗略算過,應該賺了不少,但他沒想過竟然能賺這麼多。

賀夕更是對這個數字感到驚訝。

賀母雖然收了一早上錢,但她沒具體數過,也不知道成本有多少。

“你說多少,咱們一早上賺了三十文?”

不同於賀家人的激動,顧芸兒十分平靜。

“對,三十文。”

她覺得賺的有點少啊,在這個時代一文錢的購買力和現代的一塊錢差不多,三十文,也就是三十塊。兩個人忙活一早上賺這麼一點錢,真不算多。

賀母:“這比大勞力一日賺的都多啊。”

要知道村子裡一個成年男子一日也才能賺十幾文,少的時候一日也就十文。

賀父:“確實賺的不少,多虧了芸兒手藝好。”

顧芸兒:“也少不了娘的幫忙。”

賀母:“我沒幫上什麼忙。”

賺了錢,一家人都很開心,這一頓飯吃得十分愉快。

吃過飯,顧芸兒回屋將賬記好。

肉夾饃做了十六個,菜夾饃做了十五個,一共賣出去三十一個,刨去成本,一共淨賺三十文左右。

雖然錢在賀母那裡,但每日賣出去多少東西還是要記好的,這樣能心中有數。

早上起太早了,記好之後她就躺在了床上休息。

吃過飯,村裡的人出門聊天。

村中央的大槐樹下漸漸聚起了人,大家都在閒聊,說說家裡的事兒。不知是誰提到了顧芸兒,大家就說起了早上的事情。

一個婦人道:“顧家那女的轉性子了?竟然陪著二嬸兒去鎮上,她還挑著扁擔。”

顧芸兒覺得自己隻是簡單跟人打了一聲招呼,那些人可不這樣想,畢竟之前剛剛嫁過來時顧芸兒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可不是麼,前幾日我還瞧見她在河邊洗衣裳呢。”

“昨兒我聽嬸兒說她在家做飯我還不信,這樣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她咋這麼快就轉了性子,也太奇怪了吧。”

一個五旬左右的婦人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這有啥可奇怪的,估摸著是之前剛嫁過來想端端架子,壓婆家一頭。如今瞧著目的達到了,她就不端著了。”

“吉大娘說的有道理啊。”

“你們還年輕,咱們村不少小媳婦兒都這樣。隻不過啊,有的人運氣好,遇著的是啟哥兒家這種老實人。還有些人呐,運氣不好,遇到了硬茬,不僅沒能壓婆家一頭,還被婆家狠狠壓住了,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大娘,展開說說啊。”

吉大娘從嘴裡吐出來瓜子皮,拍了拍手,道:“行,今兒我就給你們講講咱們村兒的事兒。遠的不說,就是啟哥兒家隔壁的劉婆子,她當年嫁過來時……”

槐樹下的人將馬紮搬得離大娘近了些,認真聽著她講賀家村的故事。

初春時節,天氣正好,細碎的陽光撒向了樹下閒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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