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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首輔莊羲承的孫女,大理寺卿莊溯文的閨女,今上欽點的婉嬪,向來貞順溫婉循規蹈矩堪稱京城貴女之典範的莊靜婉,在離入宮還有五日的時候,離家出走了。

一個斷案如神人稱“莊青天”的父親莊溯文,加上一個從小做作男兒教養,八歲就跟著父親在大理寺學習驗屍斷案,人稱“小莊青天”的雙胞胎妹妹莊明心,兩人來來回回查了兩三日,把京城以及周邊的縣城村莊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把她給找到。

莊靜婉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貴女,外加一個同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作的大丫鬟柳絮,半點反追蹤的能力都沒有,之所以消失的無影無蹤,怕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落到了人販子手裡。

想通了關竅,耿直的莊溯文換了官服便要入宮請罪,被父親莊羲承給喝住了。

“請什麼罪,皇上原就視咱家為眼中釘,奈何尋不到由頭,你把事情捅到他跟前,那可是給他遞了一把好刀。

便是他顧忌我太傅的身份不會抄斬咱們滿門叫天下讀書人罵他欺師滅祖,隻怕也會把咱們莊家子弟的官職給擼個乾淨。”

莊溯文梗著脖子,如喪考批的說道:“紙包不住火,若不請罪,回頭東窗事發,隻怕皇上怒氣更勝。”

莊羲承捋著自己的灰中泛白的胡須,白了莊溯文一眼,看著莊明心,不疾不徐的說道:“誰說靜婉離家出走了?這不是好好的在跟前站著麼?

出走的是明心,她一向充作男兒教養,沒規矩到處亂竄也不是頭一次了,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不值得大驚小怪。”

說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若沒回來,必是突發心疾一病沒了,把人接回來好生安葬了便是。”

好一個指鹿為馬!難怪火燒眉毛了祖父都穩坐釣魚台,半點著急上火的架勢都沒有,竟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莊明心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回過神來後她忙擺手拒絕道:“這我可不成,祖父您知道的,我從小作男兒教養,女兒家那一套半點都不懂,進到宮裡去,隻怕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莊羲承扯了扯嘴角,哼笑道:

“放心,皇上留靜婉的牌子,可不是瞧上了她,而是拿她當人質,好牽製我罷了。

如此,又豈會輕易叫人把你給害了?再說了,你能文又能武,心眼比誰都多,你不害人就罷了,旁人還能害到你?”

她無語的撇了撇嘴:“祖父您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莊明心不想進宮,她在大理寺混的好好的,解剖查案兩把抓,同僚們對她也極尊重,簡直是如魚得水。

甚至連嫁人都不必,父親已經暗中替她挑好了招贅的人選,秋闈過後便成親。

誰曾想莊靜婉突然鬨出這樣的幺蛾子來,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但祖父說的也是事實,已冊封的宮妃不知所蹤,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毓景帝肯定會借機收拾莊家。

父親倒罷了,祖父可是足足當了八年的內閣首輔,政敵多如牛毛,一旦失勢,落井下石的絕對不會少,甭想過安穩日子。

至於她,沒了父親這個大理寺卿的照拂,彆說驗屍查案了,隻怕連大理寺的門都進不去。

甚至,還可能變成因為臉蛋好看而被紈絝子弟調戲的苦主。

而入宮的話,雖然沒了自由,但嬪好歹是一宮主位,在自個宮裡還是能說了算的。

隻要不出去招惹那幾個高位妃嬪,還是能過些平靜日子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不過也不必現在就做決斷,橫豎還有幾日,沒準莊靜婉自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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