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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明心在倆小姑娘陪伴下,愉快的吃了一頓鍋子。

突然理解了那些見一個愛一個,在後宮這條大海裡當海王的帝王心態了,誰不喜歡漂亮有朝氣的小姑娘呢?

特彆是程和敏,小臉如牡丹花一樣嬌/豔,眉一挑,唇一笑,整個東次間都蓬蓽生輝。

真是便宜狗皇帝了!

送走她們,莊明心沐了個浴,還不到就寢的時辰,於是歪在羅漢床/上聽瓊芳讀話本子。

大齊的話本子,繁體,豎排,還沒有標點符號,如何斷句全靠看書人自個理解。

饒是在古代生活了十六年,她依舊十分不習慣。

雖然先前她寫屍/格時用上了標點符號,大理寺的官員們也並未有異議,但並沒有帶動他們一同使用。

科普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看來自個得空得寫本帶標點符號的白話文話本子出來,放到母親裴氏名下的書鋪裡售賣,叫古人見識下何為大俗即大雅。

若能帶動其他話本子作者一塊兒使用,長此以往,滴水穿石,沒準就能讓整個大齊都跟著改變。

白話文不白話文的倒在其次,主要是標點符號,若能普及開來,可謂惠及甚廣。

“娘娘,喻貴人來了。”

李連鷹隔著門簾,在明間外頭稟報。

“這麼晚?”莊明心看了眼漏刻,發現再過兩刻鐘就該到各宮宮門下匙的時辰了,不由感到驚訝。

喻貴人進門後就蹲身行了個大禮。

跟著她的宮女替她開口道:“我們貴人小主特來向婉妃娘娘謝恩,多虧娘娘替小主說話,小主這才得以晉升貴人位分,娘娘大恩大德小主銘感五內,往後必定好生服侍婉妃娘娘。若婉妃娘娘有用得著小主的地方,小主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喻貴人又不傻,慎刑司查出毒害自個嗓子的凶手出自永壽宮,皇上因此處罰了張德妃,又晉了自個的位分。

張德妃顏麵儘失,必定恨自個入骨。

若不巴緊婉妃這個心思純良、又與張德妃有一拚之力之人,她哪裡還有命活?

莊明心:“……”

你該去服侍狗皇帝才對,服侍自個作甚?

她忙道:“妹妹你誤會了,本宮今兒去見皇上,為的是旁的事

情,並不與妹妹的事兒相乾。”

喻貴人的宮女打開手裡的木匣,取出一本用麻線訂好的本子跟一根燒黑的木炭條,遞給喻貴人。

喻貴人拿著木炭條在本子了奮筆疾書一番,然後兩手捧著呈到莊明心跟前的炕桌上。

莊明心低頭一瞅,見上頭寫著:“娘娘不願承認也罷,嬪妾心知肚明便是。”

這是將自個塑造成了一個做好事不圖回報的良善之人呢?

她本想再多辯駁幾句,想想還是作罷了。

連喻貴人都這般想了,張德妃那邊恐怕也會將她受罰丟臉的罪名扣在自個頭上。

既如此,她又何必將送上門來的盟友推出門外呢?

她故作無奈的嗔了喻貴人一眼,然後讓座道:“妹妹快彆站著了,且坐下說話。”

候喻貴人在東邊的太師椅上坐下後,她又關切的詢問道:“妹妹嗓子恢複的如何了?本宮叫崔喬給你送去的血燕燕窩,妹妹可要記得吃。”

喻貴人寫道:“多謝娘娘關心,嬪妾嗓子見好了。娘娘送的血燕燕窩金貴,嬪妾每日都會吃上一盞,不敢辜負娘娘好意。”

“那就好。”莊明心欣慰的點了點頭,又笑道:“吃完記得叫你這宮女來報,血燕燕窩有價無市,但官燕燕窩本宮還是能替你尋/摸些的。”

喻貴人忙寫道:“不敢勞動娘娘,嬪妾手裡銀錢儘夠,自個打發人出去買便是了。”

喻貴人父親是蘇州知府,想來嫁妝不會少,莊明心也就沒堅持。

到底自個買來的放心些不是?

莊明心又叮囑道:“近日天花橫行,宮裡不安全,你務必管好自個宮人,彆叫他們亂跑。”

不等喻貴人動筆,那個跟她來的宮女笑道:“娘娘放心,我們小主是吃過這上頭虧的,如今禦下極嚴,我們也不敢不聽吩咐。”

喻貴人忙點頭附和。

莊明心不過白囑咐一句。

服侍喻貴人的宮人被慎刑司盤查了個徹底,被放回來的都是可信的。

可信程度甚至超過鐘粹宮正殿的宮人。

因快到下匙的時辰了,莊明心也就沒跟她多說,又叮囑了幾句保重身/子之類的話,便打發她回去。

喻貴人猶豫了片刻,這才又寫了一句話:“張德妃恐會記恨娘娘,還請娘娘

務必有所防備。”

記恨的原因,不必她明說,婉妃娘娘自然知曉。

莊明心還是那句老話:“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娘娘心裡有數就成。”喻貴人又寫了這麼一句,然後福身告退。

瓊芳扁著嘴巴,不甚樂意的說道:“娘娘對喻貴人如此關懷備至,為她不惜得罪德妃娘娘,劃得來嗎?”

莊明心斜了她一眼,好笑道:“本宮前兒去養心殿所謂何事,你又不是不知曉,張德妃非要認定是本宮害她受罰,本宮還能親去永壽宮跪在她腳下痛哭流涕的訴說自個有多無辜不成?”

瓊芳跺了跺腳:“娘娘,您淨會狡辯,升喻貴人位分的事兒,難道不是您親口跟皇上的提的?”

“對呀,本宮的確向皇上進言提一提喻貴人的位分,但既沒給張德妃上眼藥,也沒請求皇上處罰她。”

莊明心笑了笑,又總結陳詞道:“這是兩碼事兒。”

瓊芳無語,二姑娘真是油鹽不進,但凡自個打定了主意,壓根聽不進去旁人勸。

大姑娘才不這樣呢,往往她們丫鬟這些人勸一勸,不行再哭一哭,多半就會改主意了。

*

次日一早,莊明心就領著人去往被充作釀酒屋的西耳房,用細長的竹筷子挨個酒壇子攪拌了一番。

雖尚未開始發酵,但葡萄已經浮了起來,必須一天兩次攪拌,以確保葡萄皮能保持水潤,免得發黴。

彆問她為啥知道的,這可是前世的血淚教訓總結出來的。

才用完早膳,小滿跑進來,稟報道:“娘娘,皇上今天早朝上頒下禦旨大赦天下,一應罪犯們統統減刑一等。”

頓了頓,她又學著莊明心平時的語氣,“嘖”了一聲:“玉馨郡馬汪承澤倒是個好命的,原本必死無疑的,現下可以改判流放三千裡了。”

這些毓景帝早就事先跟莊明心通過信兒,故而她聽了並不感到驚訝,隻點了下頭:“知道了。”

心想,如今大赦天下的聖旨發下,安寧大長公主得信兒之後怕是會勃然大怒。

然而兩位皇子生死未卜,她也不能跳出來反對,不然萬一兩位皇子丟了小命兒,她可就罪過了。

而且現下宮裡天花橫行,她縱是有怨氣,也不敢在這個當口

跑進宮來找鄭太後哭訴。

如此,汪承澤當能順利的改判流放三千裡了。

至於能不能活著達到流放地,那就是後話了。

小滿又八卦的說道:“娘娘,看守鹹福宮跟翊坤宮的禦林軍都戴上了口罩,說是太醫院分發給他們的。這口罩是否跟手套一樣,也是太醫院從莊二姑娘那裡學來的?”

“自然是的。”莊明心笑了笑,太醫院的太醫們果然不是吃乾飯的,口罩在她這裡是拿來阻擋屍臭的,他們竟然無師自通的領悟了其隔離病毒的功能,值得嘉獎。

雖然棉布跟麻布混合做成的口罩,因沒有熔噴層,隔離病毒的程度有限。

但也聊勝於無了,總比沒有強。

小滿又提議道:“那咱們也做些口罩來戴吧。”

這幾日忙忙碌碌的,莊明心倒忽略了這點,得虧小滿提醒了她,她忙道:“你去找瓊芳,讓她帶著立夏她們多做些口罩出來。往後但凡有人出鐘粹宮,必要戴上口罩,否則就彆回來了。”

頓了頓,她瞪了小滿一眼,哼道:“尤其是你。”

小滿進“讒言”成功,興高采烈的去找瓊芳。

很快,整個正殿的宮女都忙活起來。

東配殿陳鈺沁跟西配殿程和敏處得到消息,立時厚臉皮的打發了幾個宮女前來學習。

莊明心自然不會不許,大家同/居鐘粹宮,在天花麵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

隻除了她這個已接種牛痘的。

當然,她也沒忘了孟嬪鐘才人,以及新投誠的小夥伴喻貴人。

孟嬪跟喻貴人處倒是簡單,打發個宮女過去教一下便是了,橫豎口罩縫起來無甚太多技術含量。

鐘才人被隔離在鹹福宮,教是沒法教了,隻好叫瓊芳她們多做了一些,托內膳房送飯的太監替她捎進去。

不想竟捅了馬蜂窩,不到半天的工夫,各宮妃嬪都打發了擅女紅的宮女來學習。

就連被隔離的福嬪、宸妃等人竟都得到了消息,或是托內膳房的太監,或是托看守的禦林軍,來替她們討口罩。

鐘粹宮正殿,加上瓊芳這個編外人員在內,不過區區十個懂女紅的,哪滿足得了兩宮六殿近百號人的需求?

莊明心隻好親去長春宮尋衛賢妃,經衛賢妃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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