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養了我這麼多年的爸爸媽媽其實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們歡天喜地地把你迎回家，恨不得把十幾年的寵愛都給你補上。而我呢？我不再是他們的親人，十幾年的膝下承歡全部被抹殺，我隻是個卑鄙的利益既得者，打哪來就該回哪去。可是我的親生父母已經死了啊，我該去哪呢？我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有必要去爭那所謂的繼承權嗎？”
她仿佛越說越開心，甚至還笑出了聲：“不過呢，現在我玩累了，你們也該滾蛋了。”
“喏。”顧菀高高抬起了手，虛握著什麼東西晃了一晃，“看到了嗎？本來想下在你後廚裡的，畢竟一個人上路多寂寞啊，我也想多找幾個人陪著我。可惜，沒機會找人陪我享用了。”
溫向晴反應了過來，兩步上前就要劈她的手，被她用力甩開，戲裡戲外都是拒絕的意味。
毒藥被一飲而儘，顧菀扶著門緩緩倒下，倉促地結束了整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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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綜藝拍攝全麵結束，選手們坐上了返程的大巴。
車內氣氛活絡，女孩們意猶未儘地討論著各種奇葩的服化道、各自浮誇的演技還有詭異的劇情走向。
顧菀依舊選擇了最後一排，此時，她正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小菀，你還好嗎？”溫向晴就坐在她的隔壁，猶豫了很久，還是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沒有回答的心情，一睜眼卻看到了溫向晴小心翼翼的眼神，心一軟，淡淡道：“沒事。”
大巴前部的歡聲笑語就像是被隔絕在外，低氣壓籠罩在最後一排。
下車後，顧菀打算直接回宿舍休息，卻被溫向晴叫住了。
溫向晴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陪我去小花園轉轉好不好呀？”
“不去。”顧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可是我好像把人惹生氣了噯，不應該好好哄一哄嗎？”溫向晴的表情可憐兮兮的。
顧菀沉默了一會兒，主動往小花園的方向走去。
她低頭看著前方的路，緩緩地歎了一口氣：“我沒有生氣，我尊重你的選擇。”
“這幾天你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我隻是想借著這次活動讓你開心開心。結果好像搞砸了。”溫向晴小聲地解釋著，“你是不是太認真了一點，其實我們都是些沒有經驗的唱跳藝人，即使最終拍不出成品也沒有關係的。”
“那你就可以直接放棄掉一個寶貴的機會嗎？”顧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明明你抽到了劇裡的女主角，你完全可以借此展示出自己的演技、台詞功底和對角色的理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珍惜。”
明明女主在原著裡是那樣牢牢地把握住了這個機會，憑借著出色的發揮得到了大導演的青睞，從此在演藝圈大紅大紫，為什麼現在卻把一切都變成了一場鬨劇。
“可是，這部劇隻有一個框架，連劇本都沒有……”
“那就更看出你的個人能力了啊。開拍之前有那麼多時間，中場休息有那麼多時間，為什麼你不去找導演聊聊怎麼拍？為什麼不去找其他演員對對戲？”
“唔，可是，和我主要有對手戲的人好像是你耶。你平時全程繞著我走，這要怎麼對戲呢？”
“……”顧菀噎了一下，“抱歉，這確實是我的問題，以後我會調整好心態的。”
果然，到頭來，還是因為她的業務水平出了問題，才會讓女主脫離了原著劇情。
她怎麼可以因為對女主產生了私心而影響到工作呢？
說白了，不管她對溫向晴是什麼樣的感覺，一個月後，一切都會戛然而止，何必庸人自擾，拖累女主的走紅進度。
兩個人麵對著花壇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直到溫向晴語調輕快地打破沉寂：“顧菀，我發現了，原來你是我的事業粉。”
“……可以這麼理解吧。”顧菀補充道，“你站得越高我越開心。”
“我以前也這麼想的，可是一公之後感覺就不太一樣了。”溫向晴的麵色有些黯然，“我不想一個人坐上點讚王的位置，也不想一個人早起晚歸地跑商務。”
“你是不是傻，C位當然隻有一個。而且你肯定不會是一個人啊，出道前你有那麼多同學，出道後還有隊友……”
“其中包括你嗎？”溫向晴打斷了她的話。
顧菀猶豫了一下，隻能給出一個意味含糊的回答：“我隻能說，我存在多久，就會在多久。”
如果一切順利，三公結束她就可以去下個世界做任務了；如果不順利，那世界估摸著也快崩了。
這種話，溫向晴當然聽不懂。
她一掃臉上的陰霾，再次露出了元氣的笑容：“好！我知道啦！那我們約好了哦，我會超級超級努力的，你也要記得，要一直陪著我。”
顧菀原本沒想回答，偏偏溫向晴不依不饒，盯著她要個回應。
她隻好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