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肝腥,菠菜澀,顧菀麵無表情地喝著粥,感覺嘴裡更苦了。
不過她畢竟也曾是把藥當飯吃的人,嘗了幾口後,就選擇屏住呼吸,一口一口地往下吞,三兩下就解決掉了。
她吃完一抬頭,就見溫淮緊緊盯著她:“感覺怎麼樣?”
顧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來看,‘工作’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為了避免尷尬,她巧妙地使用了“工作”這個詞。
溫淮點點頭,眼神不自在地瞟了一眼空碗,清了清嗓子:“我看你剛剛吃得挺快的,好吃嗎?要不要再來一點?”
“……”嗬嗬,顧菀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也不是不可以,挺好吃的。”
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有哪頭豬有資格挑剔自己吃的米糠呢?
在需求緊迫的情況下,豬的選擇已經不重要了,做決定的當然是養豬場老板。
畢竟,多長點膘,才能多賣點錢。
結果顧菀剛誇完,溫淮的臉瞬間就黑了,她伸出去拿碗的手又縮了回來。
片刻後,麵色才緩和下來:“你喜歡吃什麼,一會兒吃彆的。”
“都可以呀,老大,我真的不挑食。”
溫淮看著顧菀一臉坦然的樣子,實在是問不出“那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比作吃米糠的豬”這種話。
她沉默地凝視著顧菀的眼眸,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淺褐色的虹膜上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
但她知道,顧菀的眼裡乾乾淨淨的,從來沒有過她。
她昨晚一整晚沒有睡著,一直在回憶過去的事情。
回憶那個漫長的夢,那段混亂的少年時代,還有那個她明明隻見過兩次,卻極其厭惡的人。
溫淮其實不太相信顧菀並不記得她,雖然她幾乎不怎麼去實驗室,但她好歹是項目的核心人物,更何況,她還說出過那樣惡毒的話。
她想起了顧菀剛入基地時填的那張表,那張被她揉得紙屑直掉後投進了碎紙機的表。
以顧菀那樣的身體,逃出實驗室的半年裡,怎麼可能會經曆戀愛、結婚再喪偶這樣的事情呢?
所以,這是顧菀編出來混淆視聽的。
可是目的又是什麼?
江之航過去幾乎是泡在實驗裡的,顧菀不可能不認得江之航的臉,卻又能和江之航心無芥蒂地相處,獨獨對她有隔閡。
……是因為討厭她吧。
這是溫淮總結出的最壞的結果。
可是直到現在,她看著顧菀的眼睛才突然明白過來,能被討厭已經很好了。
更可怕的,是連半點情緒都得不到。
當她看著你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你;當她不再看你時,你就像是被她無意識中撣掉的灰一樣,不會在她的記憶中多停留一秒。
她和你客客氣氣地說話,輕輕柔柔地笑,不惱你,不罵你,連你做的東西不好吃都不會說出來。
她根本不在意你做過的那些壞事,因為她根本不在意你。
溫淮閉了閉眼睛,緩緩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顧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溫淮聽到了顧菀的自言自語:“我應該記得她什麼?”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收回了精神力,拿起碗筷就出了房間。
看著腳步匆匆的大老板,顧菀一臉疑惑地躺了回去:“你查到沒有啊,我是不是漏了什麼。”
“沒有啊。”係統也很納悶,“她應該是在做測試吧?就像那種問醒來的病人,你是誰我是誰,這是幾,一加一等於幾這種?”
“可我剛剛叫了她老大啊!”
係統也犯了難,它琢磨了好半天,隻能想到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她是不是覺得你對她太過生疏了?”
“有嗎?可是大家都這樣叫的。”顧菀摸了摸下巴。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嘛,你都住她家來了。可能……”
係統大膽猜測:“她覺得你應該叫她老婆?”
??
顧菀生氣了:“你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 早已洞察一切·其實是猜錯了·其實猜對了·統·回歸現實後:“溫老板,您看我這個劇情理解值得不少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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