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程度上來說, 房間意味著個人領地。
不熟悉的人進入房間,會給房間的主人帶來被入侵的不適感。
除去顧菀剛來的那幾天,溫淮就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間了, 要送東西都是送到房門口。
而現在,麵對著進來的一大群人,顧菀挺直了脊背,麵上是從容的微笑。
她並不了解具體情況, 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少說話。
江之航一手拿著采血針,一手拿著采血管, 姿態自然地上前來, 還未靠近顧菀, 就被幾人攔住。
他砸了咂嘴:“害,彆這麼疑神疑鬼的行嗎?剛入基地, 采樣不是很正常的嗎?彆跟我說你們沒經曆過啊。”
果然, 一聽這話,他們遲疑著往後退了一步, 讓開了一條道。
“你這話說的。”顧菀眼神微動, “我早就登記完畢了,相關數據也被存檔在第四基地。我不接受無緣無故的二次采集。”
溫淮把她扣在家中,一定是頂下了不少壓力的。
就像原著中把原主的血稱作“空間靈藥”一樣, 溫淮把她帶離實驗室時,肯定也會做表麵工程——比如給她一個合理的名頭。
江之航今天帶著首長來突襲,估計就是來給她摘掉這個名頭的。
在沒有和溫淮商量過的情況下, 她不能也不應該去毀掉溫淮的努力。
江之航好脾氣地笑著解釋:“問題就在這裡,基地發現你的信息有缺失,現在需要補個檔。”
“哦?第四基地是沒有彆的工作人員了嗎, 補檔輪到你一個外人來?”
外人?他和溫淮做兄弟的時候,這女人還沒出生呢!
江之航收起了笑容:“那我就直說了,溫淮感染了喪屍病毒,現在處境很危險,她需要你的幫助。”
“找我乾嘛?”顧菀不鹹不淡地開口,“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噢對了,你不是有靈泉嗎,快去救人啊,辦正事要緊,彆在外邊瞎逛。”
江之航感覺自己要氣炸了:“溫淮出事了你不急?”
“我急啊,急又有什麼用呢?”顧菀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一旁的溫父微微皺起了眉。
今天,他一收到溫淮受傷的消息,馬上就去找了江之航,想要取來靈泉水,給溫淮補補身子。
沒想到,江之航一聽到這事,擔心得又是哭又是鬨地,說他和溫姐姐多年感情,想來幫忙照顧。
溫父這個人嘛,上邊是獨.裁的溫老爺子,下邊又出了個天才女兒,溫老爺子一去世,他女兒就接了手。
至於他自己,一輩子就沒真正擔過多少事兒,心也軟。
他看到江之航這麼難過,想想快三十年的情分,就把人從牢裡帶了出來。
路上,江之航情緒激動地告訴他,顧菀根本不是什麼異能者,她就是出逃的實驗體。
溫父可是全程圍觀了江宅那晚的鬨劇的,回來後,溫淮也和他詳細解釋過了,他自然不信江之航的話。
江之航要求采樣檢測:“溫姐姐再強,難免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那個顧菀機靈得很,謊撒得一溜一溜地,咱們就當幫淮姐把個關,求個穩妥。抽個血而已也不傷身體,淮姐肯定能理解。”
溫父自己其實也有點私心。
聽孫姨說,溫淮喜歡顧菀喜歡得緊,是奔著結婚去的。
溫家的實權都握在溫淮手裡,他嘴上不方便說什麼,心裡的意見卻大得很:她們兩個可都是女孩子啊,這成何體統!
所以,顧菀是不是真正的【104】其實並不重要。
是的話當然更好,就算不是,他也能幫溫淮一把,讓她走回正軌。
溫父緊緊盯著顧菀,思考著到底該如何借著這個由頭直接把人處理掉。
他朝手下微微頷首,一排人走上前圍住了顧菀,和溫淮安排的人直接對上了。
江之航看懂了,這是要硬上。
他一把拽過了顧菀的胳膊,笑吟吟道:“顧菀,我也沒彆的意思,我隻是在幫你回到你本該處在的位置。”
原主的身體本就瘦弱,這麼輕輕一拽,顧菀的左手就被牢牢固定住了。
手臂翻開,薄薄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我靠!”係統咆哮了起來,“宿主!我幫你打好紅標了!你先去掰他的小指頭,他吃痛就會放手,然後衝我標記的地方砸過去,保證能讓他暈過去。”
顧菀也沒猶豫,直接捏住江之航的手指往後扳。
但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氣太小了還是什麼原因,江之航摁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顧菀,我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像你這麼惡毒。”
江之航痛得麵部猙獰:“你就這麼自私嗎?當初你製造混亂,放出病毒,是你害了全世界!現在外麵已經亂得不成樣了,你倒是享起了福!”
顧菀的腦子白了一瞬,手一鬆,江之航趁機把針頭插了進去,暗紅色的血自動流入了試管中。
“你什麼意思。”遇到了待填補的空白劇情,顧菀無暇顧及其他,她看著江之航的眼睛,急切地想知道更多信息。
“什麼?”江之航眯了眯眼睛。
顧菀的大腦在飛速運作著,努力將剛剛的話與原著聯係起來:“所以這場災難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而且始作俑者其實就是原主?
“對啊。”江之航嘲弄地笑了起來,“你對你的豐功偉績還滿意嗎?看著不顯山不露水……”
一段話還沒說完,“唰”地一聲,一道白光閃過,摩擦過空氣,卷起了一片陰冷的風。
江之航的一雙手筋瞬間被挑斷,高速旋轉的回旋鏢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然後與濺出的鮮血一同落地。
他的雙手瞬間被抽走所有力氣,痛苦地大叫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番動靜吸引住了,敞開的房門外,溫淮走了進來。
她鐵青的麵上沒有半點血色,黝黑的眸中儘是殺意。
“一群廢物。我說過了,敢動她的人,不管是誰,不管有沒有得手,直接殺。”
溫父的臉色變了變,溫淮含霜的眸子掃過他:“當然,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