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 顧菀把書包隨手一丟，撲到床上抱著被子扭了半天才平靜下來。
她拿起手機，想給溫洵發點消息, 但又怕對方覺得她煩，隻好作罷。
溫洵看起來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說話得多，說不定真的願意當她的家教。
顧菀打開麵板看了看, 治愈值已經不知不覺爬到了32%。
她有預感，後天晚上如果順利的話, 這個數值還能再拔高一點。
隻要到了60%的及格線, 她就把顧尋給踹了, 然後聘請溫洵當她的貼身家教, 到時候看誰能近得了溫洵的身。
係統比她冷靜多了：“宿主，不是我掃興哈，但我要提醒你一下, 這個進度條是【治愈值】，不是【好感度】……”
“有什麼區彆嗎？”顧菀凝眉。
“這代表的是女主的心理狀態, 而不是她有多喜歡你。”係統絮絮叨叨，“比如說, 你看女主這十幾天統共就見了你三次麵, 也不知道男主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顧菀直接打斷, “彆不自信, 你確實非常掃興。”
顧菀的大好心情瞬間就回落了。
她氣呼呼地從床上跳起來, 抽出課本開始背書。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晚間補課都沒好, 和顧尋語音時, 她一開口就是滿滿的火藥味。
“我後天晚上上不了課，提前跟你說一聲。”
溫洵遲疑了一下才說“好”，不明白為什麼顧菀明明早上和她約好了, 晚上卻要格外強調一遍。
不過，她明顯感覺到了顧菀的心情不太妙。
她輕聲問道：“感覺你不太開心？”
“對啊。”顧菀掀了掀嘴皮子，“所以彆惹我。”
溫洵聽著顧菀的聲音，仿佛能看到女孩麵帶惱意的樣子，生動得可以填滿整顆心。
她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眼中浮上了一抹溫柔：“不惹你，討好你，請你吃甜品好不好？”
顧菀驚了。
這個顧尋脾氣也太好了吧，這忍氣吞聲得跟越王勾踐似的。
她這話什麼意思？想在甜品裡下毒？還是要抓她一個不識好歹的把柄？
顧菀不擅長思考這種彎彎繞繞的東西，她想得頭都疼了。
她捂著腦袋，麵無表情地回擊：“要吃我隻吃最好吃的。你知道L.T. Café嗎？”
溫洵怔了怔，不明白顧菀為什麼莫名提起了她打工的咖啡廳，還問她知不知道。
她輕輕“嗯”了一聲，秀氣的眉因為困惑而微微蹙起。
“害，那你就應該知道，那家店咖啡一絕，也隻賣咖啡。”顧菀開始貸款裝逼，她大吹特吹著，“但其實他們家的點心也做得賊好，卻從不外售，你知道為什麼嗎？”
“對欸，好奇怪，為什麼呢？”溫洵很捧場。
“那是因為這些點心從不對外銷售，隻會給高級用戶提供。”顧菀說著就挺直了腰板，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而我，隻要去，就能吃到。你懂我意思了吧？我是什麼身份就不用特彆說明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總結道：“所以呢，普通點心，我壓根瞧不上！”
“……”
溫洵的左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摁著，卻沒能止住笑。
她覺得有點可惜，為什麼剛剛的話沒錄下音來——
顧菀用著拽拽的語氣顯擺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就像是一輪蠻不講理的小太陽，懶洋洋地趴在山頭，不想上來，也不肯下去。
熹微柔和，大地沉寂，一切都美得剛剛好。
她笑了一會兒就連忙配合了起來，用一個誇張的感歎詞作為銜接，強行把自己拉回了正常語調：“原來如此！”
“唔，不過應該不是高級用戶吧？”溫洵歎了口氣，“我就是高級用戶，可我從沒被供應過。哎，真羨慕你。”
她的語氣很端正，就像是在做什麼科普一樣：“你應該是鑽石級用戶吧？他們家有條潛規則，每個員工隻能對接一位鑽石級用戶，做出來的西餅，也隻能提供給她的那位專屬顧客。”
“啊？”顧菀傻了眼，“是、是嗎？”
原著裡也沒提過這茬啊，真的假的，這有點離譜。
溫洵底氣十足地回答：“嗯，當然是真的了。你好好回憶一下，你過去是不是隻吃過同一個員工做的？”
她垂下眼眸，放緩了聲音：“她以後也會隻給你一個人做。這是規定，一對一，終身製。”
顧菀雙手絞著筆，臉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電話裡的敘述所勾起的回憶，還是因為那個和她喜歡的人過分相似的聲音。
低而緩，就像是在說情話。
顧菀猛地搖了搖腦袋，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你知道就好！”
溫洵聽著她用強硬掩蓋害羞的聲音，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她問：“現在開心了嗎？”
聲音柔得像是纏綿在舌尖上。
“還能不能好好上課了？！”顧菀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她憤怒地用筆頭敲著桌麵。
溫洵終於笑出了聲，好脾氣地應著：“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小插曲，顧菀在之後的相處中，都對這個奇怪的姐姐生不起氣來，就連狠話都沒辦法說得硬朗了。
根據她的觀察，顧尋真的是一個——至少表麵上是一個很不錯的姐姐。
寬容、有耐心、愛笑、說話好聽，講起題來條理清晰、循循善誘，讓顧菀感覺特彆舒服，舒服到她差點要投敵了。
總之，顧菀一邊提醒著自己要分清陣營，一邊卻不知不覺地緩和了和顧尋的關係。
耀文國際高中五點半放學，顧菀和溫洵約好了六點在公司見麵。
她擔心來不及，隻好穿著便服上了學。
雖然會被老師批評，但這樣一來，放學後就可以直接等在溫洵的辦公樓下了。
這幾天，步行街上在歡慶元宵，持續一周都熱熱鬨鬨的。
她暫時還沒有男主那個本事給溫洵放專屬煙花，隻打算牽著溫洵的手逛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