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對戰場的清理,也已經初步結束了。
紅山部落留守的老弱婦孺被眾槍之主殺害,這個部族剩下的族民,便隻剩下了戰場上還活著的那些殘兵敗將,數量不過寥寥幾百,大多為男丁,誇張點來講,紅山部落已經和滅族沒多少區彆。
沃土部落的情況同樣沒好到哪兒去,在這一場戰鬥之前,沃土部族便已經被紅山屠戮了半數的人口,這一場戰鬥中又損失了不少的壯年成員,稱得上是兩敗俱傷,沒有任何一方有笑得出來的情緒。
沃土部族的酋長在將所有的俘虜聚集起來後,準備指揮戰士們將其全部處死,徹底毀滅掉這個部族,但就在這時,因為眾槍之主覆滅而失去戰意的紅山族長山之子忽然暴起,並未嘗試在莫嵐眼皮子底下殺人,而是高聲怒訴起了沃土部落的酋長。
他控訴的內容非常簡單,紅山部族的【山】字,曾經應該是【土】才是,以前的紅山部落並非像現在這樣隻擁有環境險惡的大山,也曾在山腳下擁有大片的土地,但沃土部落的先祖曾在以往不斷地掠奪紅山的土地,一路將紅山逼入了大山當中,自己吞並了那些本來屬於紅山的肥沃土地。
整顆星球僅有這麼一塊綠洲,紅山的背後就是無法耕作的荒漠,部族隻能在山脈中狩獵強耕,苦苦支撐,人口持續下降,到了這一代山之子,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也正是有這一層原因,紅山才會如此迅速地接受眾槍之主的指使,為了讓部族延續下去反擊。
這個說法在沃土部族隻有年老者才有所知曉,但恩達斯大概分析了一下地貌和建築風格,排列演變,大致能佐證這個論調,這件事的披露讓沃土部落的酋長心膽俱裂,不敢看身旁的蟹霸上尊莫嵐,但莫嵐隻是和衛洛,恩達斯對視了一眼,轉身看了一下麵色複雜的星極,自顧自上飛船去了。
按照教皇所說,這顆星球之後會由教國在近地軌道建立一個觀察站進行保守觀察,並會在祖岡人的文明出現問題時進行修正,莫嵐隻負責解決和無儘點數有關的真相,至於彆的,就留給教國自己的勘探員操心吧。
走進艦橋當中,莫嵐發現,之前進行過聯係的教皇並沒有斷開全息影像,而是佇立在艦橋中央,透過艦橋的玻璃,注視著艦船外忙活的祖岡人。
“現在有沒有什麼【爽,又賺了一波寶箱和強化券】以外的感想?”教皇的影像轉過頭,道。
“你嗯要我發表點感想,我也能放幾個屁出來。”莫嵐伸出鉗子,撓撓腦殼:“說實話嗷,我有點感慨,一個使用者模範人才,為了躲避逃逸者追殺,不得不舍棄的一樣機製,居然差點就整了一波大活出來,有那麼點兒陰差陽錯的味兒了。”
如果這一次,莫嵐沒有在星極給出的三個可能星係中選擇這個,而是選了另外兩個,又剛好中了獎,找到了那名散人使用者馬乾坤,眾槍之主很可能就能安全的完成自己的目標,以完全體進入星空,說不定則又會在之後釀成更多不可控的慘劇,那未知存在引起的原始欲望是極為凶暴的,哪怕隻是【回家】這樣一個目的,也可能造成諸多恐怖的傷亡數字。
而這一切的開端,卻僅僅隻是一名使用者隨機丟棄了自己的一個機製。
“當初逐星者如今的主聖剛剛上台的時候,她曾經發布了一條要求所有四階以上散人,小派係使用者定期向逐星者報備現狀,定期接受近況審理的規定,在使用者群體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你找兩名失蹤使用者的任務,就是這麼衍生出來的。”教皇道:“當時,很多派係領袖認為她是想借此機會進一步擴大逐星者的管轄權力,但主聖的解釋非常簡單。”
“主聖堅持認為,【使用者】這個群體,本質上,是一群【握著核彈發射器的嬰兒】。”
“這個例子並不誇張,我們不是嬰兒,但很多使用者能造成的破壞,是比核彈要高出許多的。而正常情況下,一枚核彈的發射,需要一個國家來共同完成,但在無儘空間,擁有這種級彆力量的存在卻隻是一個單一的,絕大多數沒有受過控製力量的教育,無法隨時保證正確使用自己恐怖力量的個體。”
“我們的手裡掌握著遠超單一個體所應該擁有的力量,而我們的心智與這種力量是並不匹配的,這就導致了,任何一名使用者,倘若有些許偏離與差錯,就可能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這就是主聖要儘力掌握中高階使用者動向的原因。”
“經曆了這件事,你應該能明白,【使用者】在這片星河,乃至無儘空間中是什麼樣的存在了,我們會因為很多事情成為救世主,也會因為一件最無意,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毀掉整個世界。我們之所以極力限製你們玩家做出不符合秩序或者道德的行為,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教皇低下頭來,看著莫嵐,嚴肅道:
“你是逐星者,說明你的道德水平和秩序傾向都已經經過係統的輔助考驗並合格,但我還是要強調一句:了解自己的偉大,是一名使用者必須經過的過程。”
“師傅彆念啦。”莫嵐笑罵道:“我這人也就愛玩玩粑粑整整活,你有這時間,去勸勸這把另一個逐星者比較好,人孩子都生了,更得給寶寶做道德表率嗷。”
“嘖嘖。”教皇少見地笑了一聲,“就這樣吧。加快速度,有什麼事打給我,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