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W搖頭道:“那些邪教徒看上去是超級宗教狂熱分子,麵對拷問永遠是一副視死如歸,死了正好回歸神國的感覺,但這個叫神穀早裡奈的女人不一樣,她……怎麼說呢……你應該能懂,更像是【害怕遠超於此的東西】。”
“也就是說,她不是不怕拷問,隻是擔心如果泄密招供,會帶來更加恐怖的折磨?”莫嵐挑了挑眼柄,“那和我之前猜的連上了。”
在得知小老瓜的【聖光術】,可以將神穀早裡奈身上那詭異的藍色花朵紋身變成金色時,莫嵐就有了一個推斷,那就是神穀早裡奈和另一位被她傳送出去的,從邪教徒招供中得知叫做【神穀衣鶴】的法師一樣,很可能都是被一種來自諸法奧庭的未知力量用某種方式洗腦或者控製的執行者。
而從如今W提供的情報來看,莫嵐的推測應該是說得通的,那個紋身很可能就是控製她們的手段,如果她們做出了不忠於那未知的控製者的事情,這紋身便極有可能代替控製者對其施加殘酷的刑罰。而正因如此,這之中或許便有一些文章可做。
“帶我去看一眼。”莫嵐將【室內釣魚池+1】收了起來,跟著W深入地下,進入了用來進行秘密行動的羅德島地下室最深處的小房間中。
房間整體相當昏暗,僅有一縷燈光從上至下,照在了被綁縛在一張椅子上的神穀早裡奈身上,這名女魔法師此刻的模樣相當淒慘,原本算得上合身美觀的長裙儘是裂痕,即使是此刻,血液也從傷口中不斷向外溢出,她的身上隱隱能聞到焦糊的味道,燈光照至她的腳下,能看見一攤反光的淡黃色水漬,莫嵐見狀,嘖嘖了兩聲:“你這是釋放天性了啊,大姐。”
“你覺得這很過麼?”W抱胸靠在門上,嗤笑一聲:“聯想一下那地下室裡上千個一輩子都做不回正常人的感染者,被做成藥丸和冰錐,丟棄到地下室的那些屍體,還有這個移動城邦內所有掛掉的平民,我倒覺得我已經算是發揮失常了。你放心,她比普通人硬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在你把她繩子解了,估摸著還能下地給你舔舔殼呢。”
“不,我說的釋放天性是指她。”莫嵐歎道:“我才知道電刑原來真的有這麼勁爆的效果……”
“那你以前對電刑的理解是什麼?”
“用三個獨立的技能或者攻擊快速命中同一目標……得了,說正事吧。”莫嵐揮了揮鉗,“她還醒著麼?”
W上前一步,單手拉起了神穀早裡奈散亂的頭發,和她帶著濃鬱的恐懼,因為痛苦而有些渙散的瞳孔對視:“聽得到麼,蠢貨?”
“……”神穀早裡奈的嘴唇微微張了張,但沒有回答。
“看來是聽得到,接下來,轉向我身後的這位紳士來和你問話。”W單手托起神穀早裡奈的下巴,雙眼微微眯起,在她耳邊輕聲道:
“相信我,和我比起來,我後邊這位的手段……會更出乎你的意料。我至少還是個人,但這位紳士……可能就要粗暴一些了。”
“你彆給我搞這麼奇奇怪怪的情景預設啊。”莫嵐虛著眼道:“行了,讓我
來。”
W翻了個白眼,退回了之前的位置,莫嵐則直接爬到了神穀早裡奈的麵前,平靜道:
“聽得見我說話是吧?行,你現在聽好。
我大概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不要指望我會因此可憐你,我可憐你,誰來可憐被你直接間接打崩的這座城市?我不關心你是被洗腦了還是被操控了還是巴拉巴拉,對我而言這不是可以脫罪的理由,但我現在很需要情報,所以我給你一條路走,你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我,同時,我幫你想辦法擦掉你身上的那個破紋身,隻要你好好合作,少不了你的好處,明白麼?”
“你不用急著全盤托出,我不知道哪一句話會觸發你身上的紋身或者通知什麼人,所以我現在挨個問,你可以用你最微小的動作來表示是和否,我們先問一套問題,視情況再問下一套,首先問個淺的,如果你泄密,你的紋身會把你怎麼樣?”
“……”神穀早裡奈搖搖晃晃地抬起頭,和莫嵐的眼柄對視片刻,滲血的嘴唇開合了兩下,最後虛弱地搖頭道:
“抱歉,我不能說,哪怕隻是簡單的暗——誒?”
就在她還沒回絕完畢的時刻,在她破損衣物的下方,那枚已經被聖光術灼燒,從幽藍色變成了燙金色的花朵紋身,猛地閃爍了起來,金光透過衣物亮出,緊接著,大量和之前的荊棘類似,但卻沒喲尖刺紋路的線條從中延伸出來,布滿了神穀早裡奈的整個軀乾!
“為、為什麼?!”看到這一幕,神穀早裡奈驚恐地哭喊了起來,沙啞的嗓音中可以聽見濃鬱到極致的絕望:“明明我什麼都沒有說……為什麼……不要,不要!!!”
下一刻,紋身延伸出來的每一條細線都亮起了同樣的金光,早裡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生不如死的恐怖折磨。
一秒過後,她茫然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除了之前各種拷問帶來的痛楚,便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苦痛,那能讓這些痛苦不值一提的【懲罰】並未來到,緊跟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連著凳子站了起來,努力地挪動著步子,朝著地下室的一角艱難地挪了過去。
W從牆上彈起身子,準備上前控製住早裡奈,莫嵐卻虛著眼,抬鉗示意她稍安勿躁,緊接著,他召喚出了小老妹,讓亞子控製絲線暫時切開早裡奈身上的束縛,再保持隨時可以捆縛住她或者割下她的頭顱的狀態,看看她要整點什麼花活。
擺脫了束縛的早裡奈一瘸一拐,帶著不斷從身上滴落的血珠走到了牆角,在莫嵐,亞子和W詫異的目光之下……
……拿起了擺在牆角的拖把。
緊跟著,早裡奈保持著比莫嵐等人還要茫然的神色,看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拿起拖把,將地上的血漬,尿液和其他汙跡拖了個遍,來來回回在房間裡拖了兩分鐘,等到地板光潔如新後,她將拖把老老實實放回原位,用有些機械的語調快速道:
“如果我泄密或者違抗藍色曼陀羅女士的指令,曼陀羅花會延伸出荊棘,對我施加極為劇烈的痛苦,並吸收我的血液,在我的思維中灌輸各種念頭,直到我徹底屈服,它吸飽鮮血滿意為止才會停下……誒?”
這是早裡奈第二次【誒】了,當這句話說完之後,她那已經虛弱到極點的身軀才癱坐下去,跪坐在地上,散著頭發,茫然地抬頭與莫嵐對視。
……這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