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神穀早裡奈又把頭點在了地上。
“衣鶴和我不一樣，她至今也還在嘗試抵抗掌控魔印的侵蝕，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徹底變成曼陀羅女士的人偶的，求求您救下她，讓她也變成我現在這個樣子吧！我知道我現在無法反抗您的命令，也沒有任何做請求的資本，但是……但是如果您答應幫助她，讓她脫離諸法奧庭，我發誓我會把我的一切全部都獻給您，您想如何對待我都可以，隻要您救救她就行了！”
說完，神穀早裡奈緊緊閉上了眼睛，如同迎接宣判一般，保持著土下座跪地的姿勢，等候莫嵐的回答。
“……得嘞。”莫嵐轉過頭，對著旁邊的W一攤鉗子：“我以為我這個玩法流派一輩子遇不到這種劇情，如今也是小刀剌屁股，給我開了眼兒了。”
“你那腚一刀下去應該是刀先折。”W挑了挑眉，“怎麼樣？要答應麼？很有誘惑力誒，‘墨瀾大人，您想如何對待我都可以，隻要您趕緊按下那個按鈕把自己炸掉就行了！’怎麼樣，你兩對腹肢中間的那玩意兒是不是要起來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這是遊戲幻想種族，設計師給我建模的時候就沒考慮到我的生理問題。”莫嵐低下頭，看向了地上微微顫抖的神穀早裡奈，陷入了思考當中。
從罪行上來講，莫嵐並不覺得神穀早裡奈之前對自己的辯解有多少說服力。
他不會說【這是因為你沒有忍耐痛苦的毅力】這樣的話，畢竟世界上真正能經受住單次嚴厲拷問的人都是極少的，而神穀早裡奈能視之前W的酷刑於無物，說明她所經受的痛苦一定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莫嵐自己是小拇指撞衣櫃角上得齜牙咧嘴半天的人，用這一點來批判她的辯護，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歸根結底，她和神穀衣鶴助紂為虐，殺害、鎮壓了反抗部隊的行為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是絕對不能一句【你也有苦衷】就原諒的，哪怕莫嵐願意，天空中縈繞的那些冤魂也絕對不會答應。如果此刻沒有麵對一打十幾的險境，莫嵐會直接把她交給W，讓她和這座城市的居民自行處理。
但從實用角度，情緒角度和莫嵐個人角度來說，莫嵐此刻確實有答應神穀早裡奈的理由，從實用角度是上來講，此刻自己依舊還要麵對足足11個使用者，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策反敵方戰力，擴充己方戰力的機會都是必須要抓住的。如果能把早裡奈和衣鶴撬到自己這邊來，也是一個減少雙方戰力差的途徑。
從情緒角度上來說，自己之後橫豎都是要用方便的小老瓜聖光術來善升暴打逃出去的神穀衣鶴的，現在答應這件事對自己無傷大雅，同時也能穩定早裡奈的情緒，哪怕神穀早裡奈此刻已經無法違抗自己的命令，但作為使用者，莫嵐很清楚，世界上絕大多數限製都有空子可鑽，降低她的逆反情緒，有助於維持穩定，預防一些意外。
最後，從個人角度上來，莫嵐並不是完全無法相信罪人的悔過，在此刻的小字輩中，【亞子】的過往就和眼前的神穀姐妹非常相像。
她同樣是被下弦之六【累】所控製，犯下了殺人食人的罪行，同樣是在漫長的折磨中傾向於求死，如果沒有莫嵐的乾涉，原作中隻有【母蜘蛛】這個名字的她會被男主炭治郎一刀斬首，就連她如今依托之存在的物品，都叫做【贖罪者的契約書】。
而在之後的無數次戰鬥中，亞子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哪怕隻說眼前這一場瓦蒂克堡攻防戰，若是沒有亞子的恐怖滲透能力，以及要塞鯨傀儡攔截外麵不斷靠近的敵人相助，這場戰鬥的勝負依舊難料。她救下了遠超自己之前害死的人數百倍，數千倍，甚至更多的生命，也算償還了自己之前犯下的罪行，如今她也能聽見這次對話，哪怕單純是為了照顧小老妹的情緒，莫嵐也不會在這一刻立刻作出太過冷酷的判決。
權衡一番利弊後，莫嵐道：“我可以暫時答應你，如果我們在之後遇到了神穀衣鶴，我會用同樣的方式來淨化她的紋身，但我不清楚這是否百分之百成功，我隻能保證我會做嘗試，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這都不會影響你的命運。”
“作為交換，從接下來開始，我需要你百分百聽從我的全部命令，對我不要有一絲一毫的保留和謊言，如果神穀衣鶴之後也成功被捕獲，你來負責勸誘……這詞兒不對勁，拉她下……艸，
負責勸導她棄暗投明，改邪歸正。”
“與此同時，你們要作為我的戰力與你原本的雇主交戰，如果在一切結束後，我們都還活著，我會把你們兩人交給我的上級來處理，她來決定你們的生死和結局，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承諾，答應還是現在死，你自己選一個吧。”
“我明白了！”早裡奈把頭埋得更低了，發間露出的耳側因為喜悅而變得潮紅：“請隨意使用我，我不會有任何不忠之想的！”
“我剛才就想說了，你這人說話怎麼總帶點兒歧義？”莫嵐蟹鉗扶眼柄道：“那行，契約就這麼成立了，W，你有意見麼？”
“You're?the?boss。”小綿W聳了聳肩。
“行，那事不宜遲，就讓我立刻行使一下剛剛拿到手的權力吧。”
莫嵐說著，召喚出了小老瓜，讓她給遍體鱗傷的早裡奈噴了一波蜜瓜汁，順便又刷了一個聖光術鞏固一下聖印（魔印善升自然就是聖印），將她的傷勢恢複到能正常行動的級彆。
“請您吩咐。”早裡奈扶著椅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兩隻手規矩地擺在身前，用有些緊張的眼神望向莫嵐。
“你之前說了，做什麼都沒問題是吧？”莫嵐看了一眼旁邊地下室的衣櫃，“行，那咱們就先來好好改造改造你……謔，W，這邊怎麼會有這種衣服啊？”
“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需要用。”W神秘地眨了眨眼：“羅德島的業務範圍，總能觸及到連我也想不到的一些角落哦~”
“改，改造？這、這種衣服？”
神穀早裡奈緊張地加快了呼吸的速度，並了一下套著殘破長靴的雙腿，“請問這是什麼……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上去也很清楚嘛。”莫嵐桀桀笑道：“改造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改造】嗷，來，先把這套衣服穿上，剩下的，我們慢慢說……哎呀，真是適合你的好裝扮啊。”
“……我明白了！”
神穀早裡奈顫抖著瞳孔，伸手至陰影處，在急劇加速的自己的心跳聲中，從莫嵐手中接過了那件看不清楚的衣物。
——
“螃蟹先生，她在做什麼？”
幾分鐘後，神穀早裡奈茫然地穿著一套標準的環衛工人製服，拿著一根拖把，在和小老弟一起歸來的W小羊好奇的目光中，麻木地拖著上層地下室的地麵。
“改造啊。”莫嵐道：“我們管這個叫【勞動改造】，在辛勤的勞動中感受生活的真諦，從而完成悔過，我看她之前拖得蠻乾淨的，這個很適合她，說起來，什麼任務用得到環衛工製服啊？”
“有時候需要在道路上監視特定人群，或者混入某個酒店冒充員工執行任務啥的，所以說了，羅德島的業務範圍很廣嘛。”W揉搓著自己的腦袋（代替一下之前揉小綿羊腦袋時的手癮），“這個破鑼製藥公司，還是很【辛苦】的。”
“得嘞，我想也是。”莫嵐翹了翹蟹腚代替聳肩，轉過頭，對著拖地的神穀早裡奈道：“那麼接下來，是時候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