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二階段(七千)
同一時間,和京的藍色彼岸花群之下,懸於半空中的無慘靜靜地看著眼前血幕,視線在猗窩座和莫嵐的交戰中流連。
在他的身下,豔麗的藍色花瓣層層疊疊,掩蓋了數十米下方的一片血紅。
那是一處大到難以置信的,不斷沸騰的血池,若是能拍下一張剖麵圖,便可發現這血池已占據了整個和京的中央地下區域,半球形的鮮豔煉血在其中如浪潮翻湧,洋流無序,無數漩渦與海嘯各自攻伐,融合,在黑夜中攪拌出無數張尖嘯絕望的麵龐。
血幕之中,每當猗窩座完成【領悟】之時,這片血池中便會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散去足有樓台之巨的血色,好似在海中浮現出一個個巨大的空泡,可這空泡隻會持續一瞬,下一個瞬間,更多的血液便會填補這個空洞,讓其看上去從未存在。
感受著身下血池的狀態,無慘的眼中倒映出血幕中的激戰,片刻過後,他喃喃自語道:.
……這最好值得,猗窩座。”
正麵戰場之上,麵對小老弟的話語,猗窩座麵無表情地輕輕點頭,下一刻,人已再度閃現至莫嵐和小老弟中央,雙拳各自如雷般轟出,直取莫嵐和小老弟麵門,雙拳各劃出不儘殘影,已是同時使出了兩次【破壞殺·亂式】!
這一拳附著上了領悟自小老弟的火焰,小老弟當即以同樣的招式反手還擊,雙拳對在一起,下一刻,卻是小老弟向後被擊飛出十餘米,猗窩座沒有猶豫,剛剛擊出的拳頭又再度凝結烈焰,和打向莫嵐的右拳一前一後直襲而來,直取莫嵐胸膛。
被正麵襲來,莫嵐不閃不避,左臂麟雷血柳猛地向前擊出,雷霆頃刻間化作防盜窗的夾層,將猗窩座夾在其中,正是【防盜窗拳法】的【防盜夾】,但這雷霆滾動的限製器並未讓猗窩座停下腳步,煉血罡風緊隨其後,將玄幻的夾層兩側震碎為點點雷光,再前一步!
刹那間,一股猛力驟然從猗窩座後腳跟傳來,在其身後,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隻雙持手刺,筋肉虯結的【格鬥鼠·吱助】,兩根手刺猛地刺入猗窩座腳跟,要將其向後甩翻在地!
格鬥鼠·吱助在出其不意攻擊時,能發揮超乎想象的力量,可現在……這一擊並未出乎猗窩座的預料。
【破壞殺·羅針】已在瞬間捕獲吱助的位置,猗窩座雙手動作不停,下半身另一隻腳已化作一輪新月倒鉤刮起,【破壞殺·腳式·冠先割】已倒轉襲上,將吱助的大頭瞬間擊碎,化作漫天屍爆血雨,毫無新裝備保護期可言。
急襲的雙拳則遇上了另一層阻礙,與他和莫嵐之間突兀浮現出一隻慘綠色的地龍,是影之詩的隨從牌,帶有嘲諷和劇毒效果的【毒尾巨龍】,猗窩座在瞬間察覺到這巨龍體表附著的可怖劇毒,卻並未因此猶豫,反倒是讓左手後發先至,主動砸中了巨龍麵孔,暴烈拳勁一瞬間便將其化作一團劇毒血霧,霧氣死死附著在猗窩座上,附骨之疽般地吞噬他的煉血。
他卻對足以讓人求死不能的劇痛渾然不覺,另一拳已在霧氣中晃過婢莫嵐的星鋒盾,直擊其胸膛之上,讓莫嵐上半身整個炸開,令血霧中彌漫出一股巧克力的異香。
被擊碎的莫嵐向後迅速飛出,卻並未如猗窩座預料那般倒下,而是留下了以髖骨為界的整個下半身,無數巧克力醬噴泉般極速飛散,但這下半身,卻就偏偏屹立在原地,甚至有時間給猗窩座扭個臀,其中傳來莫嵐的笑聲:
“怎麼樣,失望了?”
【軀毀難亡】,第三階段:當你第二次生命值歸零時,你依舊不會死亡,而是會立刻失去你的上半身,進入半身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你的視野仍然完整,生命值上限再度削減至30%並恢複所有生命值,與此同時,你的血液彈幕發射速度提升,並會在移動時留下踩入其中會受到持續傷害的沸騰血跡。
猗窩座沒有說話,他正全力消解擊殺毒尾巨龍為自己帶來的劇毒效果,為了強殺莫嵐,他硬吃了這一記毒素,受到了幾乎等同於在陽光下暴曬許久的傷害,甚至臉皮頭皮都已經被腐蝕乾淨,露出了碎裂的麵骨和外露的牙齒眼珠,看上去頗有些T-800的味道。
在之前的鏖戰中,算上【不要笑挑戰發生器】帶來的傷害,此刻的猗窩座煉血比例已經降低到了74%,而在毒素的作用下,這個比例正極速跌落至73%。
雖然沒想到莫嵐還留了一半,但猗窩座的內心並無挫敗感,反而是點了點頭,反手一腳,將自己腐爛的煉血揮成血幕,攔住小老弟接踵而至的烈陽導彈齊射,平靜道:
“很遺憾,但,我會繼續嘗試的。”
“無限歡迎。”莫嵐道,“但相信我,你還會再【繼續嘗試】很多次的。”
與此同時,位於和正國各處的玩家群體中,每一個人都將視線死死鎖在轉播畫麵之上,一幀不敢漏地見證著莫嵐與猗窩座的交鋒。
唯一哥旁邊的一名玩家急到:“我怎麼感覺副會長打得有點艱難啊?不應該啊?”
“你是沒看清對麵是誰,還是之前打上肆的時候你不在?”另一名玩家嘖道:“這是上弦之參,兄弟,你仔細想一想,上肆的時候,會長帶我們二十號人乾上肆一個,都因為太急躺了一兩個,一陣子才給丫乾挺,現在輪到上三這個硬菜了,你跟我說副會長單挑他帶一萬個人就得一泡尿給融了是吧?你是懂論戰的。”
“不要對和自己並肩作戰的隊友這麼
說話,除了激化矛盾沒有彆的意義。”唯一哥看著轉播的畫麵,沉聲道:“現在的墨瀾,是在以一己之力,在對抗率領了絕對優勢兵力的世界級BOSS,硬數據的差距非常巨大,在硬接戰時落入下風是正常的,但即便如此,也要相信他。”
“副會長再猛,一個人打世界BOSS也不可能活吧?”又一名玩家悲觀道:“等援軍來了,他估計都死好幾次了……”
“這人走到現在,創造的奇跡已經數不勝數,上弦之參,還殺不死他,我們能做的,就是讓援軍走得再快一點,然後……繼續見證一個新的奇跡。”唯一哥平靜道:“不過,你有一句話是正確的。”
“啊?”那人茫然了,“哪句?”
“等援軍來了……”唯一哥的語氣帶上了一些笑意:“…他可能確實已經【死了幾次】了。”
戰場之上,猗窩座剛要繼續追擊,被擊退的小老弟已然向猗窩座再度飛來,當她貼近猗窩座身體的瞬間,原本作勢要出的雙拳驟然收回,下一刻便抬起右腳,自下而上,在猗窩座身前劃出一輪新月,帶起飛濺煉血彎弧,揚起的雙拳忽然轉為握住浮現出的【麵部穿孔機】,聚合滿層蓄勢火焰拳和【屈人之威】的子彈全數轟砸在猗窩座麵門之上,將其剛剛愈合的臉龐再度化作千瘡百孔,擊退一米,小老弟跨前一步,收起霞射槍,已運起詠春拳貼身襲來,與猗窩座進入了近身的連續交鋒當中。
她剛剛踢出的一腳,正是【破壞殺·腳式·冠先割】,這消耗了莫嵐2000點無儘點數的腿招打了猗窩座一個出其不意,亦讓毒素未排的猗窩座暫時被小老弟拖住,交手之間,猗窩座點頭道:
“你學的很快。”
“有限製。”小老弟吡牙道,“在戰鬥時要學習敵人的力量,就要保證看清對手的動作,並用自己的理念將其複現,明晰,才能觸發我的【學習力】,真他媽麻煩啊。
“你很誠實。”猗窩座道:“是因為你也看見了我的【限製】麼?”
“那當然。”小老弟笑了笑:“你的這個什麼【領悟】非常快,但你無法領悟需要【你沒有的媒介】,或者【憑空造物】的本事,你學不會槍法,也無法像老大那樣召喚生物,同時,我的【烈陽導彈】,老大的陽光火箭彈這種對你有害的能力也是如此。與此同時,概念級的,過於複雜的變形、機製能力,以及和自己相去甚遠,無法用煉血和血鬼術模擬的異形力量,你也同樣難以領悟,正如我一般,我們都在【桎梏】之中啊。”
“你的【學習力】廣泛,卻要更多的代價和限製,我的【領悟】範圍較窄,卻更快,更為迅捷,若這二者能合二為一,定然能邁上更新的台階。”猗窩座道:“但誰能融合誰……我會很期待。”
“那必須。”小老弟的聲音頃刻間轉為怒吼,已是一擊【蓄意轟拳】正麵砸來,“所以老子現在就要把你融進我呀!”
猗窩座側過身,避開衝擊最為強烈的中心區域,已用一招【亂式】側擊向小老弟麵門,其另一隻手向下一攤一伏,便將小老弟左臂壓製,這一招,卻是【詠春拳】的路數!
在這短暫的交鋒中,猗窩座已領悟了這門拳法!看見這一擊,小老弟臉上卻露出得逞般的笑容,下一刻,看似被鎖的左臂卻化作了讓其整個人側身襲去的支點,小老弟雙腳猛踹中猗窩座胸膛,避開這一記【亂式】,右臂衝擊波過後,已是一拳【空式】緊隨其後,將猗窩座整個胸膛挖開大片飛血,正式將其煉血擊落至70%以下!
“你知道我會用這一招?”
“剛學會詠春的,都覺得這一招最好用。”小老弟笑道:“要學我的拳法,你還要多鑽研啊。”
“受教。”猗窩座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小輪的落敗,但下一刻,他一側手臂震開莫嵐的五子劍和哨箭,他被當做支架的手臂卻陡然伴隨罡風上湧,擊中小老弟髖骨部位,罡風凜冽,竟化作和莫嵐剛剛那一拳彆無二致的【防盜夾】,將小老弟死死縮在了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就在猗窩座要趁此機會重創小老弟時,【羅針】的雪花大陣驟然為猗窩座示警,讓他猛地回過頭去,已見其身後襲來了一根黑紅色的,自莫嵐下半身射來的箭矢。
青魔法,【絕嗣殺箭】!
這對男性特攻,敵人身上雄性特征越多,便有越恐怖的傷害和控製效果的,幾乎必中的技能,已向著猗窩座後心飛來!
以猗窩座的肌肉量和猛男程度,這一箭如果命中,定當造成重創,但……猗窩座,同樣知道這一點。
在被無慘派來的時候,他已從無慘口中知道了這根源於【黑寡婦無慘】的箭矢的威力,也知道了這箭矢的特攻效果。因此,為了減少這一箭的效果,他做了一件事。
一件讓莫嵐和小老弟,真正開始用嚴肅的目光正視這個對手的事。
猗窩座沒有任何猶豫,在箭矢襲來之際,伸出手,伸向自己的下半身,握住了自己的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