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玩家們也沒有,甚至到現在,唯一哥和莫嵐,都不知道這計劃中最難完成的一環是誰完成的,隻有一種模模糊糊好像不用去管的感覺,便欣然照做,結果,黑死牟便真的莫名其妙看到了鏡花水月的解放,並讓唯一哥完成了幻境的構建。
就在兩名玩家納悶,卻又好像不那麼納悶之時,一陣誰都沒有聽見的貝斯聲輕輕響起,被風吹散了。
“.……原來如此,無愧為界蛇組織的最高領袖。在最需要時間的現在,卻能靜下心來,揣測敵方的意圖,將敵人的計謀化為己用,讓我陷入這包圍圈中,攻守之勢異轉。”
麵對周圍俯視自己,陣容堪稱豪華的包圍圈,黑死牟一麵對抗著煙氣的消磨,一麵再度將手按在刀刃上,平聲道:
“但你們也犯了一個錯誤。”
他說著,刀刃自鞘中緩緩拔出,一顆顆眼球在刀刃上轉動著,於白日投射出淒涼的月光。
“那就是認為,隻憑借這點人……就有殺我的資格。
“誤您彆急!”
就在此刻,莫嵐忽然打斷了裝逼環節,向前一爬,爾康鉗道:
“我知道你很急著裝逼,但你先彆急,因為你好像還犯了第三個錯誤。”
“而這個錯誤,你就沒鍋可以甩了。”“洗耳恭聽。”
黑死牟已進入又一次居合劍【暗月·宵之宮】的起手式,隨時準備將靠近的任何人一劍切開。
“你可能誤以為,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殺死你
莫嵐在背包中拿出了一件物品,輕聲道:
“實際上,這個是次要的,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嘗試找到【日之呼吸】的線索,之所以說,我們找的是【你】,是因為……”
莫嵐將拿出的物品瞄準黑死牟,笑道:
“……這個世界上,最能幫我們找到【日之呼吸】的人,就是你。”
莫嵐拿出的道具,名為……【族譜召喚器】。
在上一章,講述【繼國緣一】的故事之時,我們曾經說過,緣一曾經為了不與他的哥哥爭搶家主之位,離開了家族入山中隱居。而在那之後,他加入鬼殺隊之時,他的兄長卻又為了超越自己,同樣加入了鬼殺隊,成為了殺鬼的劍士。
對這名兄長而言,超越自己的弟弟,似乎是他永不磨滅的執念。
而後,當覺醒【斑紋】的這位兄長,知曉覺醒者無法活過25歲時,對死亡的敬畏,以及對到死都無法超過弟弟的事實的恐懼,讓他選擇了背叛鬼殺隊,帶著自己的呼吸法【月之呼吸】加入了無慘其下,成為了他手下最強的鬼
而在數十年後,已經改了名字的他,親手斬斷了死於衰老的弟弟的身軀,亦將所有了解日之呼吸的劍士屠殺殆儘,讓這門呼吸法就此失傳。
然而,有一樣東西,是他無法抹去的,那就是【他自己】。
這名兄長名為【繼國岩勝】,在化身為鬼後,改名為【黑死牟】。
縱然已經化身為鬼,縱然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年歲,黑死牟,都依舊是這個世界上,劍聖【繼國緣一】最後的,唯一的血脈親人!
而這,便足矣成為【族譜召喚器】的判定標準!
“勞煩你爬起來乾點活了,天花板!”
伴隨著莫嵐的一喝,族譜召喚器上輝光大放,在黑死牟的眼前,構築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樸素的袍服,約莫二十六七歲,有著如水般平靜的麵龐,看不出太多的特點與性格,若擲入人海,或許便能掩藏其中,好似一株與世無爭,靜靜坐著光合作用的植物。
若說他身上有什麼能一眼記住的特點,便是那額間一抹燃燒般的火紋,以及那一對現在帶在灶門炭治郎而上的,描繪日出的耳飾。
在看到這個身影的瞬間,黑死牟本能般地出刀了。他幾乎是在斬出這一刀【暗月·宵之宮】的瞬間,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出了刀,那讓他出刀的,是條件反射,是應激本能,更是根植於血的最深處,數百年都未曾消散的妒忌、憤怒……與苦懼。
他已經認出了眼前的對手,認出了這個讓他永生遺憾,永不遺忘的敵人,他那本應逝去已久,卻再一次站在了自己麵前的弟弟,人類最強者,【繼國緣一】!
(圖:很帥】
而麵對那快到無法用肉眼捕捉的一刀,遠處的莫嵐手中的【阿喀琉斯之印】已悄然消泯一片。
剛剛被召喚而出的繼國緣一,已拔出了腰間那無名的日輪刀,刀刃之上,熾熱烈陽化作火紅色的光炎,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日冕,後發先至,與暗月的刀光拚在一起,日月交輝,光影亂錯,卻並無暴戾的劍鳴,如暖陽化雪,將那劍緩緩消泯,抹儘。
下一個瞬間,黑死牟的刀已與緣一死死格在一處,六隻眸子圓睜著,麵無表情的與那純淨的雙眼對視。
“好幾百年了啊,兄長。”
緣一開口,用帶著悲哀的語調輕聲道:“對不起,我沒能阻止你犯錯。”
看著時隔數百年,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弟弟,黑死牟沉默片刻,忽然高聲道:
“我要感謝你,【墨瀾】。”
“多虧了你……我或許,有永遠彌補自己遺憾的機會了。”
在他話音落下之時,所有玩家,已於同一時間,向戰場最中央的黑死牟衝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