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薛家。
深夜,薛家後院點著微弱的燈光,隱約能聽見後院傳來哭聲。
“璜兒,我的璜兒啊,你一定要挺過這一關啊。”滿身風霜的女子,鬢間已經染上白發,趴在床前痛哭。
二十多歲的男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臉上煞白。
丫鬟扶著他靠在床頭,喝下一碗紅豔豔的東西。
蒼白的嘴唇,沾惹紅湯,留下一抹殷紅。
顯得有些滲人。
“娘,借到壽了嗎?”薛璜虛榮的問道。
聽說童子血能延年益壽,這幾日他時不時飲用一碗,可依舊毫無好轉跡象。
薛家的地下室,藏了兩個小乞丐。
“哪有那麼容易借壽呢?需要氣運過人,福祉深厚,八字過硬的人,才能借壽成功。而這等人,一般家境優越,又哪裡願意借壽?”女人低低的歎了口氣。
薛璜眼底閃過一抹狠意。
“我是薛氏皇族唯一的子嗣,能為我借壽,是她們的福氣。誰敢拒絕?”
“難道他們不想光複前朝嗎?咳咳咳……”
男子劇烈的咳嗽,也是咳嗽,那張嘴顯得越滲人。
“百姓都是白眼狼,當年吃著我薛家的飯,如今卻歌頌北昭皇帝的好。明明是北昭皇帝篡位,推翻了薛家天下!”
“我薛家列祖列宗如何安心啊?”
屋內烏壓壓跪著一群人。
前頭幾個老人,已經白發蒼蒼,眼底皆是恨意。
先皇為了限製薛家,雖留了薛家一命,但不許薛家三妻四妾開枝散葉。
薛家滅國,本就遭受重創。
這些年,僅僅依靠正妻,也勉強生了兩兒一女。
偏生,隻活了薛璜一人。
更讓人糟心的是,薛璜成婚十年,至今無子。
宣平帝無時無刻派人監視薛家,唯有深夜,薛家才有喘息的空間。
“高人那邊,準備的如何了?”薛璜問道。
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外有人低聲稟報。
“成了。”
“借壽成功,隻等明日趁著祭祀做法。”小丫鬟低低的回道。
薛璜眼底迸發出喜意。
屋內眾人皆是喜極而泣:“有救了,我薛家有救了。”
薛璜麵露喜意:“昭陽公主,生辰八字極好,乃宣平帝最疼愛的義女。若能借她壽元,定能沾幾分氣運。”
“還能,重創宣平帝。讓宣平帝痛不欲生!”薛璜冷笑。
“該死的宣平帝,也嘗嘗心痛的滋味兒。”
“昭陽公主能為薛家借命,光複薛家皇室,是她的福氣。”
白發蒼蒼的老者激動的落淚。
婦人當即道:“讓人準備明日祭祀所需,再稟明皇帝。”
“我薛家,要祭薛家皇陵。”
“薛家雖是亡國君,可幾十年不曾祭祀先祖,難道宣平帝這也要攔嗎?”薛璜強撐著一口氣,當即讓人送書信入宮。
此刻,皇帝看著案前請求,冷笑一聲。
“當真可笑,薛家都亡國了,還祭拜什麼皇陵?”
“行,要作死,朕不攔你們。”
皇帝當即道:“薛家要祭皇陵,要祭先祖,那便由著他們去。”
“並將前朝舊臣,全部送去同行瞻仰。朕不與追究,不與降罪。”皇帝大筆一揮,直接給了個大恩賜。
大太監看著皇帝,陛下氣懵了?
平日裡陛下可忌憚薛家聯係舊臣。如今,氣瘋了??
“去,都去。朕絕對不降罪。”皇帝眉宇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