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婦人被眾人扶起,躺在角落。
兒子滿臉煞白的靠在母親身邊,低聲啜泣:“娘,你不要離開我……鈺鈺不想成為沒爹沒娘的孩子。”他不懂生死,但父親一睡不醒他已經漸漸明白。
大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後,仔細給她清理了傷口。
“她今兒可是滴水未進?”大夫問道。
“是。”老夫人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眼睛瞎了,隻得緊緊攥著兒媳婦的手不敢鬆開。
“她今兒滴水未進,又哭得脫力,身子乏力,並無大礙,幸好撿回一條命。”大夫開了些藥,沒一會兒,婦人便悠悠轉醒。
睜開眼瞧見婆母和兒子,哇的放聲大哭。
孤兒寡母抱頭痛哭。
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善善低垂著頭,陸朝朝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你現在還覺得一條命可有可無,可以被肆意掠奪嗎?”
善善低垂著頭沒說話。
陸朝朝小手攤開,一團微光在她掌心。隻是旁人看不見罷了……
知曉善善劃錯姓名,她便尋酆都大帝攔截了對方魂魄。
此刻,她朝著棺材輕輕一揮。
“咳咳……”
棺材內突然傳來一道咳嗽聲,眾人隻顧著安慰孤兒老小,都不曾在意。
小男孩突然偏著腦袋:“我聽到爹爹聲音了。”
眾人隻以為他悲傷過度,並未在意。
過了會又道:“我爹爹在咳嗽,是爹爹的聲音……”他突然跳起來驚呼。
堂前有瞬間安靜。
這一安靜,咳嗽聲越發明顯。
眾人麵色大變,眼神緩緩看向棺材,隻見那穿著壽衣的李召扶著棺材便坐了起來。
咳嗽一聲,便猛地吐出一口棗核。
“噎死我了……”他聲音沙啞的趴在棺材上。
“詐屍啊,鬨鬼了,鬨鬼了!!”村民們冷不丁瞧見這一幕,被唬的心跳加速,尖叫一聲便往院門外衝。
轉瞬間,堂前便隻剩李家和陸朝朝等人。
“是我兒嗎?是我兒嗎?”老太太眼睛瞎,隻能四處摩挲。
兒媳卻是淚流滿麵的站起身:“相公,你是要帶我一起走嗎?我同你走,黃泉路我也同你走。”
她哭著上前拉李召的手。
哭聲霎時一滯,她抓著相公的手貼在自己臉頰。
“暖的?你怎麼是暖的?”她又抬手往李召鼻息摸去。
“哎呀,哎呀,娘,沒死沒死,相公沒死!!”
“還喘氣兒呢,他在喘氣兒!!”婦人狂喜,又哭又笑的大喊。
大夫被眾人推進門,顫巍巍的給他把脈。
門外村民扒拉著門,小心翼翼的看著靈堂。
大夫把脈後又查看他眼白呼吸:“曾經有幸得到一古籍手抄本,說是人在危機之時,可能會產生假死狀態。”
“李秀才被棗核噎住,恐怕便是如此。”
“方才夫人撞棺,將棗核抖出來了。”
說完,隨即轉身大喊:“活著咧,沒死。”
李家人一聽放聲大哭,李召起身謝過眾位好心鄰居,隻待明日親自登門道謝。
一場喪事,以死者爬出棺材結束。
李召安頓好妻兒母親後,疑惑的看著燭墨等人:“幾位貴人,似乎李召與幾位並不相識……”
燭墨來之前已經想好對策:“聽說李公子曾進京投拜帖,想要求一位師父?”
李召當即點頭:“是。”
“隻是李召並無天賦,又出生微寒……”
自然而然失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