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安嘉瑞沒等多久, 剛開始泡茶,落塔就帶著乾乾淨淨的穆允歌從門外走了進來。

洗乾淨被打理一新的穆允歌看上去倒更符合他記憶中放蕩不羈的模樣。

落塔站到安嘉瑞身邊,又恍如他往常那般毫不起眼。

穆允歌坐到安嘉瑞對麵後, 仍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直到落塔抬眼, 輕輕看了他一眼。

瞬間寒毛直立的穆允歌識相的把目光移到安嘉瑞身上,看他行雲流水的洗茶動作,再看他精致的側臉, 分分鐘使這裡帶上幾分仙氣縹緲, 使人不自覺就拘謹了起來, 怕唐突了他。

待安嘉瑞按照記憶裡那般泡完茶, 才將茶水倒入穆允歌身前的茶盞中, 微微一笑道:“你且嘗嘗味道。許久未動手,我都不知還泡不泡的出那股味道。”

穆允歌微微一笑,整個書房便燦爛了起來, 他略品了一口,微微頷首,道:“嘉瑞你的手藝還是如此之好。”

安嘉瑞拿起茶盞,先嗅了嗅味道,方道:“穆允歌你何時也如此奉迎了起來?”

他輕抿一口, 待茶水中的香味彌漫全身, 才微微挑眉道:“莫不是幾年不見,你已轉性了?”

穆允歌笑著放下茶盞,歎了口氣道:“世界無時不在變化, 何況於我乎?”

他渾不忌的搖了搖頭,身後被束起的長發便跟著搖擺,有些苦惱道:“江湖上生存大不易啊。”

他搖完頭,覺得舒服了,抬眼看向安嘉瑞,若有若無的試探道:“君亦是變化了許多,實在叫允歌都不敢認了。”

安嘉瑞又抿了一口,倒是不難喝,就是和記憶中的味道有些區彆,對著穆允歌這試探,輕描淡寫的回道:“我之經曆,曲折難書,焉能不變?”

他放下茶盞,突然有了些興趣,問道:“君覺得我何處變了?”

穆允歌露出深思之色,沉吟片刻道:“不似之前那般頑固了。”

安嘉瑞便笑出了聲,點點他道:“不儘不實。”但思及二人目前的身份,他也不欲為難於穆允歌,便直言道:“君有何事欲與我言?”

穆允歌微微側頭,目光不經意的從落塔身上略過,方認真道:“實是請嘉瑞救我一命也。”

安嘉瑞眨了眨眼,直擊重點道:“那君且得教我,何以與那些人混到一起?”

他搖頭道:“刺殺這可不是你穆允歌的風格。我實不敢相信,你竟還是主謀。”

穆允歌歎了口氣,情真意切道:“我亦不敢相信,嘉瑞之改變如此之大,竟出乎我意料。”

安嘉瑞微微一愣,倒沒想偏,有些不確定道:“莫非你是因為我?”

穆允歌點頭誠懇道:“安文彥與我說起此事,言之鑿鑿,君在此地受苦,言都將軍之品德惡劣,處事之肆無忌憚,飛揚跋扈。”

他與安嘉瑞目光相接道:“遂我方出其招,欲為君除之大患,誰知……”他長歎一口氣:“我竟被文彥之詞所騙,犯下如此大錯。”

這番話換了任何一個人,安嘉瑞都不會相信,這更似為了脫去罪狀的借口。

但若是穆允歌說出此言,觀其狀,察其情,無一不是發自肺腑之言,讓人從心底裡讚同他所言。

或許這就是人格魅力。

但安嘉瑞想到記憶中的穆允歌所為之事,便真的相信他是如此想的。

他本就是一俠肝義膽之人,且行事毫無顧忌,多從心之舉,常有為友人一言而奔波千裡之事。

安嘉瑞看著他的眼神,真摯而坦蕩,突然明白了什麼叫真名士。

原身與他泛泛之交,而穆允歌仍願意為他出謀劃策,擔此惡名,行此險招。

語言有時候不能表達一個人真正的想法,但當你與他麵對麵,感受到他真摯且金子般閃閃發光的心時,沒有人會不為所動。

更甚者,可能會拜服在他的心胸之下。

安嘉瑞也無法脫俗,遂與他相談甚歡,宛如知己好友。

待天色轉暗,都天祿回府之時,美滋滋的去了臥室,沒找到安嘉瑞,然後在書房,發現他與一眼熟之人談笑風生,甚至相視而笑,默契十足。眼光交接處,一片融洽。

待都天祿看清對方是誰後,更是心頭火起,大步邁入室內,不怎麼友善的道:“這家夥怎麼在這裡?”

安嘉瑞正聽穆允歌說些仗劍天涯的趣事,突然被打斷,不由微微皺眉看去,都天祿看他這副表情,下意識就先放軟了表情。

穆允歌無辜的閉上嘴,拿起冰冷的茶盞喝了一口,又看向正為安嘉瑞倒茶的落塔,微微抬高了自己端著茶盞的手,自談話之始,他就沒給他倒過茶,這茶水都冷了……

落塔抬眼看了他一眼。

穆允歌微微一笑,放下了手,其實冷了也挺好喝的,要什麼熱茶,太不知足!

安嘉瑞看著都天祿的表情軟和下來了,方揚眉道:“我請允歌過來的。怎麼了?”尾音上揚,有不滿之意。

都天祿走到他身邊,用眼神冷冷的看了穆允歌一眼,方輕聲細語道:“我這不是怕你被他騙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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