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見安嘉瑞沉默,似憶起舊事, 漸露出歎息之意來, 柳興安便岔開話題道:“和親之事,嘉瑞且拭目以待, 真心不怕火煉, 且看都天祿那廝到底舍不舍得下那潑天權勢。”

安嘉瑞方從回憶中掙脫出來, 似欲言些什麼。

柳興安已經眼睛一眯,看向門口, 門口被敲了兩下,顯出催促之意來。

柳興安便一笑, 滿是嘲諷道:“有人等不了了。”

他一整下擺起身,最後囑咐安嘉瑞道:“若魚兒上鉤,我便來接你回家。”

麵上無妄言之色,安嘉瑞低聲咳嗽了幾聲, 有些感觸,一言既出,便舍生忘死而為之,方為真名士!

柳興安推開門, 便見都天祿站在門口, 麵上沒有好臉色,見他出來, 便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尤有警告之意。

方才大步進入房內,一言見著安嘉瑞若有所思的模樣, 期期艾艾的靠近他,慢慢伸手小心翼翼的勾了他一下。

安嘉瑞抬眼看他,都天祿便恨不得尾巴和耳朵一齊瘋狂搖動,但麵上仍矜持的伸出另一隻手,拿著藥膏道:“我替你敷藥。”

還拿小眼神瞟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道:“是神殿的藥拿來了……我沒想打擾你們。”

說著,見安嘉瑞勾起嘴角,反手牽住他勾著衣服下擺的手,他便仿佛得到了許可一般,湊的更近了些,兩人目光皆亮閃閃的,直叫在門口旁觀的柳興安一哆嗦,撣去雞皮疙瘩,出了門。

落塔在門外合上門,方與擦肩而過的柳興安對了個眼神,皆有警惕之意。

都天祿見那多餘的人已然離開,方美滋滋的牽著嘉瑞到桌邊坐下,先端詳了片刻嘉瑞的淤青,猙獰而又交錯,青紫中泛著些許紅,叫觀者不由頓生憐惜之意。

才擠出藥膏道:“可能會有些疼,嘉瑞勿怕……“

他伸手輕柔的觸及淤青,見嘉瑞仍麵帶笑意,似無痛楚,方慢慢加大力量,揉散開藥膏塗抹至傷處,時不時的拿目光瞟安嘉瑞的神情,隻待他一有忍痛之色,便能及時停下動作。

這傷痕於他而言壓根不能算的上傷,若是他麾下士卒有如此嬌氣者,他更不會容忍。但若是在嘉瑞身上,他便恨不得手下更輕些,不叫他察覺一絲一毫的痛楚,方能解他心頭憐惜之意。

安嘉瑞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和視若珍寶,雖然這傷,真的不重。

他如此所為,倒讓安嘉瑞有種他已不久於人世的錯覺,但瞥見都天祿臉上的神情,混雜著憐惜與愧疚,便不欲讓他更為難,他隻好等著他慢慢塗抹完。

待到塗抹結束,都天祿卻未收手,看著安嘉瑞道:“可還有哪處需要敷藥?嘉瑞且說於我……”

安嘉瑞側頭看他,不由露出幾分調笑之意來:“天祿真要替我敷藥?”

他作勢欲解開外套,便見都天祿臉色一正,按住安嘉瑞的手道:“不必了……”他將藥膏放到桌麵上,露出難色道:“嘉瑞自己可方便上藥?”

安嘉瑞鬆開手,突然湊近了幾分,看著都天祿眼裡的小太陽,尤有安撫之意:“天祿,你無需如此避之不及……”

都天祿睫毛微顫,垂下眼,遮住了神色,方道:“嘉瑞便當我無法原諒自己罷。”他不欲在此話題上糾纏,稍一沉默,便轉移話題道:“不若稍後我們去找大巫?看他能否解決此事。”

安嘉瑞果然被他此言吸引了注意力,看了眼時間,方有些遲疑道:“若是大巫無法解決?”

都天祿抿了抿唇,似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但憶起嘉瑞尤在一旁,便露出個笑來:“嘉瑞你不知,大巫其神異之處,其必能解決此事。”

話雖如此,安嘉瑞尤能在他臉上找到幾分彷徨,他心下一軟,便俯身靠近了他,都天祿若有所覺,側頭欲躲開,卻仍被嘉瑞在臉頰上輕輕觸碰,直讓他心神具定。

隻要他們兩情相悅,縱是與整個世界為敵,他亦不懼。

*

距離牧地烈部落不遠不近的一個野馬群旁。

有二三捕馬人聚在一起大笑著說些什麼,肆意自由,健壯的體魄,豪邁的舉止,一望無際的草原背景,亦是草原上難得的風景。

待稍稍湊近,方能聽見他們話中的內容,不似常人想的那般坦蕩,反而有些鬼祟之意。

“老大,這能行嗎?”一瘦弱精乾的男子眼睛咕嚕嚕的亂轉,言語中頗為不自信,由衷的透出幾分鬼祟。

被稱為老大的人看上去比他健壯些,但不知為何整張臉都黑不溜秋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本來模樣,但隻看那雙眼睛的模樣,精致中透著一分綺麗,便讓人不由揣測其必是一難得一見的美人。

但他此時也沒比他那手下好多少,眼神倒是不瞎轉,但麵上浮著一股心虛感,有種隨時準備跑路之姿態。

聞聽此言,他伸手在說話的手下肩膀狠狠的拍了拍:“怎麼不行?這可是我苦思冥想想出來的!”他麵上浮起一絲得色:“今日我就讓小清子對我刮目相看!老鷹,你看好了沒有?他們有沒有異動?”

說著他踹了一腳站在前方目不轉睛盯著牧地烈部落的一高高瘦瘦的老鷹,其人毫無出彩之處,除了眼眶深陷,讓人一看頓生驚悚之感外,平凡的如此街邊每一個大金子民。

老鷹被踹了一腳,也沒移開視線,從他的距離看去,牧地烈部落便如同天邊的一個小點,若是不仔細看都看不清那是個建築物,任何人在這個位置都看不清牧地烈部落裡麵的情況,除了老鷹。

他一生下來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但唯獨能看清遠處的東西,為此,他父母可以說是操碎了心,擔憂他日後如何獨自生活。

所幸後來被一慧眼識英雄的將軍看中,招入了袁三軍,方才開始大展手腳,頻頻立功,可謂是秘密武器了。

老鷹盯著片刻,方搖了搖頭。

邊勇捷便又踹了他一腳:“你彆給我漏看了,要是這次殿下吩咐的事情沒辦好……”

他露出一絲不滿來:“那我可沒法在小清子麵前抬起頭來。”他都誇下海口了,說靠他自己就行,為此還拒絕了桂清幫忙的提議。

先前提出質疑的二甲又屁顛屁顛的湊上前來,一通亂拍馬屁,直把邊勇捷誇的是天上有,地上無,眼見邊勇捷露出笑容來,方才問出心中疑惑:“就咱們這麼幾個人……盯住整個牧地烈部落是不是有點難啊?”

邊勇捷摸著鞭子,被誇的高興,便昂首挺胸解釋道:“殿下把這件事交給我!說明了什麼?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橫了二甲一眼:“我能辜負殿下嗎?你們幾個……”他拿著鞭子一個一個指過去,除去二甲和老鷹,還有兩個閉口不言,神情冷峻的在一旁忙碌的書寫著什麼的男子。

他用鞭子一個個指完方道:“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二甲便露出惶恐的神色來,其餘三人具是眼神都未朝他那裡看上一眼,不過邊勇捷也壓根不在意,繼續道:“所以!再多叫些人來,事情泄露出去了怎麼辦?這個責任你擔的起嗎?”

他拿鞭子指了指二甲,二甲臉上惶恐之色更盛,便點頭道:“將軍說的是……”他拿眼睛看了眼邊勇捷,道:“將軍神機妙算……”

邊勇捷便露出個笑來,洋洋得意道:“而且,此事便是連柱子間都不知!現在他該知道殿下最信任誰了?”若是他身後有尾巴怕是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二甲連連稱是,便是一通狂拍馬屁。

當然除了邊勇捷,他們都清楚,為何殿下不將此事交於柱子間。柱將軍可是牧地烈部落的阿公一手養大的,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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