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大同府,賈赦的心便提了起來。
似是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氛正籠罩在整個城池的上空。
街上到處是往來巡查的兵丁,城門下大門雖開著一扇,卻隻準入城不準出城。
入城路引,身份盤查的極嚴,連他也被搜了遍身才被放入城中。
來到如今康王所居住的將軍府,情況更嚴重了。
賈赦亦步亦趨的入了門,偷瞄了下上方康王的臉色,是極為難看,便趕忙行禮,“榮國府一等國公之子賈赦拜見康王殿下。”
康王抬手虛扶,淡淡道:“起來吧,原本你不來,孤也正要去信給榮國府的。你這一來,倒是方便許多了。”
康王府和榮國府本沒什麼聯係,更何況老公爺就在前線,還能尋榮國府什麼事?
賈赦頓感不妙。
“康王殿下,可是生了什麼事?”
倏忽,杜恪從椅子上跳起,趟著步子來到賈赦麵前,手指點著,麵上氣憤不已,“什麼事?生了大事了!榮國公在邊關吃了敗仗,將殿下的功勞全打沒了,就連殿下入住東宮的希望也打沒了!如今殿下還要為被俘的榮老國公與北蠻周旋,豈有殿下低三下四求北蠻的道理?你榮國府欠下天大的帳了!”
賈赦被唬了一跳,榮國府裡能歌舞升平,他們能夠整日偷閒享樂,憑借的便是在外領兵的榮國公,榮國公若有差錯,那賈家的天才是要塌了。
“你說什麼?我爹他被北蠻俘虜去了?!”
杜恪聲音又高了幾分,扯著賈赦的衣領便道:“你爹重要,還是殿下的東宮之位重要?”
康王緊了緊眉頭,歎道:“好了,先不要吵了。事情還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恩侯(賈赦字)啊,你也莫要緊張。孤會竭儘全力營救老公爺的,前不久也與北蠻聯絡上了。隻看他們開出的價碼,孤能不能受得住了。”
撲通一聲,賈赦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與康王叩首道:“多謝康王殿下。”
康王快步走下石階,扶起了賈赦,“你這是何苦。孤作為父皇指定的掛帥之人,理當將一應事承擔起來。隻是這次,實在吃了太大的敗仗,隻怕孤這兵符也握不了太久了。”
如果康王被詔回京,無人再與北蠻議和,那豈不是老爹再無生還之日了?
再想著方才康王說,要去信與榮國府,賈赦已然通透,拱手拜道:“殿下,若是能有差用上賈家的地方,您隻管說。”
康王拍了拍賈赦的肩頭,“恩侯,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做,隻怕不會太容易……”
……
皇城,太和殿。
近來,因為元慶帝的身體原因,早朝的頻次越來越低了。
起初五日一朝,而後七日一朝,現如今十多日了,還沒再宣過一次早朝。
而今日,四月二十,久違的又再啟了早朝。
文武百官心如明鏡一般,是連日來風平浪靜的邊關,又傳回了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