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起身便要撕扯晴雯,往她的腋下偷襲,晴雯卻也不怕,和紫鵑“捉對廝殺”起來。
眾多丫鬟在一旁看著熱鬨,其中司棋,侍書,入畫看得捧腹,都笑得仰倒過去。
鬨了一會兒,鴛鴦幾人才將兩人分了開。
鴛鴦又勸說著紫鵑,道:“前不久寶二爺被嶽將軍打了,在榻上養了許久才好,襲人都心疼的夜裡合不攏眼,晴雯又能好到哪去?你這當麵說嶽將軍的好話,人家自然不愛聽了。”
沒鬨得紅臉,被鴛鴦添油加醋說得紅臉,晴雯才躲開了。
襲人皺著眉道:“怎又攀上我來了,和我有什麼相乾?要我說寶二爺就是沒吃過虧,長兩次記性,便不會再做出荒唐事,該一心向學了。”
鴛鴦哪會聽她的場麵話,“嘁,大白天頂個黑眼眶的,又不是你了。”
紫鵑被琥珀,翡翠敲著後背,按摩放鬆,又品了幾口茶,壓下粗氣道:“真不是我說嶽將軍的好話。起初,我在房裡也是提心吊膽,可多日相處之後,他從不提什麼要求,甚至都不怎麼使喚我。梳洗穿戴,都是他自己做,我頂多給他洗洗不貼身的衣物,從未為難過我半分。”
一席話,說得丫鬟們兩兩對視,十分意外。
遠的不提,就說在府裡大爺那做丫鬟,那都不會少了被揩油,淨是被騷擾的了,不少姊妹們都互相倒過苦水。
鴛鴦想了想,又道:“聽聞嶽將軍被升了六品官職,往後更是前途無量。我們啊,是前途未卜,以後多半是個被拉郎配的命。鸚哥兒,這沒準真是你的好命。”
紫鵑又紅了臉,偏開頭道:“淨會胡說,我是去伺候姑娘的,也不是伺候彆人的。沒準,過段時候,姑娘就回府裡來了。”
思索片刻,一直被調侃的紫鵑也想到了回擊的話,“嶽將軍的確相貌英俊,年少又有能為,你若看上了,你和老祖宗說,與我換一換。我回來照看老祖宗,你去照看嶽將軍。”
鴛鴦瞬間臊了個紅臉,指著紫鵑與旁人道:“你們瞧瞧,我為她出主意,她反倒打趣起我來了。”
一群丫鬟爭鬨不休,又有小丫鬟來到這邊,與另一桌沉浸於吃瓜果的雪雁道:“雪雁姐姐,林姑娘在堂上喚你過去呢。”
雪雁忙擦了擦嘴,點著頭,“好,我這就去。”
起身沒走幾步,身後小丫鬟又喚道:“雪雁姐姐,還有這個包袱彆忘了。”
雪雁訕訕一笑,折回來搔了搔頭,雙手接過了包袱,“對對對,多謝了。”
……
林黛玉走下堂,就見到熱情的向她揮著手的史湘雲,含笑走了過去。
坐臨桌案邊,林黛玉同樣大大方方開口道:“沒想到你也在這府裡呢。”
探春笑道:“她啊,經常來的,趕都趕不走。都得史家來人硬要接她,她才肯走。這不,史家才來了人,她多半也要跟著回去了。”
有家不回,偏在這賈府裡,林黛玉心想:“湘雲妹妹父母皆亡,恐怕在史府的處境亦不會太好,不願意在自己家裡便是情有可原了,倒不如說更可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