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盧淵走到城門之下,見到城門之後的陣仗,不由得麵色一驚。
“嶽淩,你這是。”
嶽淩騎著馬,列在軍陣之前,略顯輕鬆的笑著道:“盧大人,這是戰時,還得稱呼我的職務。”
盧淵望著嶽淩身後的炮陣,弩陣以及正在列陣的火槍隊,眼皮微顫,“大都督,早就料到北蠻主攻的是正陽們?”
嶽淩搖頭,手指頭捏了捏,向盧淵比劃著道:“那倒不是,我也是憑借了一點點小手段。盧大人先退到後麵去吧,免得一會兒傷了你。”
“來人!開城門!”
兩道城門洞開,甕城空間狹小,若隻是跑馬,並排十餘列已是極限。
眼見著城門大開,賈代化立即傳令,“鳴金,往城中撤退!”
士兵們立即後隊
變前隊,快速往城中撤退,而賈代化則作為殿後的將軍,率著一小隊騎兵,在鞏固著防線,延緩著北蠻軍隊的攻勢,為步兵士卒爭取些時間。
也是將戲演得更加充足。
見賈代善部不敵,開城門欲要逃回城中,遠處夯土台上觀戰的吐吉可汗更是大喜,立即下令道:“吉利,你率人衝陣,務必將城門堵住,讓他們無法關閉。我親率大軍支援,今日就是破城之日!”
吉利拱了拱手,“是,大汗。”
吐吉可汗仰天大笑,“我方才說了什麼?這賈代化就是個剛愎自用之輩,一旦不敵又惜命了,想開城門逃竄。笑話,這城門隻有你開得,沒有你關得!”
“杜恪,你瞧如何,今日我便要破城了!”
一轉眼,吐吉可汗又想到杜恪早在嶽淩劫營時就死在了帳中,又不免惋惜,“好歹這一路你都是我們南下的向導,待我們破了京城,再給你立個廟吧。”
略微感慨,吐吉可汗揚起馬鞭,率親衛融入軍陣之中。
大昌軍隊緩緩退入城中,北蠻軍隊更是窮追不舍,一股腦的湧到甕城中來。
賈代化且戰且退,直退到內城門下,身上已經背好了幾處箭瘡。
使儘渾身力氣,賈代化撥開北蠻人的長刀,拍馬回身,貼著城牆根繞路而走。
“嶽小子,老夫都做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徹底擊潰了這一部步兵,北蠻人軍心大振,又有後方的支援,便立即衝進城池之內。
本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可等眾人衝進城池中才見到不對。
一麵嶽字旗當前,依托民房等地勢,早架起了火炮,其中被各種小炮包裹在當中的有一門巨炮,炮管足有人腰粗細,正對著他們。
各式武備就好似壘成了一個袋口一樣,將洞開的城門兜的嚴嚴實實。
第一排是拒馬和上插長槍的重型戰車,兩側還蹲了不少虎蹲炮,正對城門的還有弩車,火槍隊,以及幾排佛郎機炮,最後才是圍繞在外圍的騎兵。
北蠻的先頭部隊,即便靠近軍陣,也是撞上拒馬,戰車而死。
可此時前軍後軍不得顧,前麵的人想停住腳,依舊是被後麵的人推著擠了進來。
嶽淩當即下令道:“開火!”
兩側的虎蹲炮齊發,將擠進北蠻騎兵儘皆轟倒在地,眨眼間便就傷了數百人。
便是眼看到前軍損傷,在甕城中的騎兵也無法掉頭,又聽得一排火槍齊鳴,身上甲胄並不如大昌鎖子甲的北蠻騎兵,中槍後也是跌落下馬,在踩踏中喪失了戰鬥力。
“開炮!”
射程更遠的佛郎機炮齊發,在甕城城牆上的,還有嶽淩的軍陣中,炮火都直達甕城之中。
頃刻間,甕城就如同人間煉獄一般,遍地的屍首,鮮血染紅了地麵、城牆,可還有無法停住馬腳的騎兵,繼續的步入這煉獄之中。
吉利率兵靠近,發覺騎兵源源不斷的入城,可城牆上依舊未被攻破,還在接連不斷的開炮,往城下丟著雷石滾木,他猛地發覺不對。
這數千騎兵湧進城,早該將城池破來了才對。
才要下令延緩進軍,就聽得城中一聲巨響,紅夷大炮裝填了實心鉛彈,從城門射進了甕城之中。
實心炮彈的穿透力駭人,擊中騎兵,便是連人帶馬一同碾碎,炮彈似是在北蠻軍中打水漂一般,沉落浮起,直穿透到城外。
而靠近的吉利也不能幸免於難,被餘波波及,當即跌下了馬,死於友軍踩踏。
這一發巨響之後,就似是信號一般。
在城外一處北蠻不曾察覺的隱匿之地,又連發幾聲炮響,炸在了北蠻陣中。
京中八門紅夷大炮,剩下的兩門早在前一次出城時,便就被嶽淩藏匿在外,此刻也真正的排上了用場。
“添藥,再打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