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連日來未能得到太子的消息,太子妃在宮中依舊是寢食難安。
京城是保下來了,可若是太子不曾歸來,那也是一樁影響大昌治國根基的大事。
殿上,太子妃愁眉不展,又與身邊人確認道:“夏公公,近來還沒有殿下的消息?”
夏守忠也是歎息,“上一封,還是太子於遼東與叛將決戰的戰報,如今也過去了許久,該有戰報傳回來了。”
太子妃搖了搖頭,“不對勁,不能繼續等下去了。應該建議陛下,趁著京城中兵威正盛,儘快發兵山海關支援殿下。否則,出了任何差錯,都來不及彌補了。”
夏守忠連連點頭,“太子妃殿下說的有理,奴婢這就去與戴總管告知。”
夏守忠剛抬起腳來,又聽太子妃道:“還有一事,傳嶽淩來,若是掛帥出征,非是他去,本宮是不能放下心的。”
夏守忠拱手再拜。
“是,奴婢遵命。”
過了一個時辰,本在家中陪著眾多小姑娘頑樂的嶽淩,聽得宮中召喚,又不得不披上官服,來到了東宮之中。
本是秦王府潛邸舊臣的他,又多次挽救了秦王的性命,與東宮的關係實在太過親近。
而秦王和秦王妃,早也把他當做子侄輩一般看待,自入宮之後竟暢通無阻,似是所有人都以為合適。
入東宮正殿,見上方太子妃,嶽淩行禮問好,“臣,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抬手虛扶,道:“你就不必多禮了。你立下了這不世功勳,朝廷還未來得及與你賞賜,我便又召喚你來做事,反倒是令我心中有愧了。”
“此時,你該在家中好好修養才對。”
嶽淩疑惑道:“太子妃殿下,難不成是遼東生了什麼事不成?”
太子妃搖頭,“許久未曾有過消息了,我隻怕是真出了什麼事。可我們也不能坐在京城裡等,總得先做好準備。”
嶽淩吐出口氣來,總算是沒聽到令他害怕的消息。
如今元慶帝病重,一旦太子再出事,這個國家還怎麼運行下去。
他想過的是太平日子,可不想帶著林妹妹顛沛流離。
“太子妃殿下放心,殿下南征北討從無敗績,怎可能在遼東折戟沉沙。若需領兵出征,臣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
太子妃欣慰的望向嶽淩,頷首道:“我從未猜疑過你的心意,想必殿下也是如此。”
適時,夏守忠從外飛奔歸來,對太子妃納頭便拜,又看見身邊還有嶽淩,一時猶豫,沒說出什麼話來。
太子妃登時起身,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還不速速說來,嶽淩他能算作外臣不成?”
夏守忠頷首道:“不是殿下有事,是陛下有事了。今日辰時便昏迷不醒,幾個太醫輪流醫治,隻能吊著一口氣。太醫們說,怕是大限將至了。”
太子妃又重重坐回了椅子,麵上有些恍惚。
“所以戴總管說,興兵之事,暫且還是由太子妃來決定吧。”
太子妃點了點頭。
一旦老皇帝死去,太子不在京城,那勢必要引發大亂。
此刻重要的不是遼東,而是太子必須要趕在老皇帝咽氣之前,回到京城主持一切大事。
再看向嶽淩,太子妃懇請言道:“嶽淩,此事便交給你了。”
嶽淩頷首,“臣整兵五日,興五萬大軍先往山海關,征發民夫十萬運送糧草。臣再率五千騎兵先去邊關打探情況。”
太子妃連連點頭,“好,便就如此行事。殿下還沒來得及給你賞賜,你若是有什麼心願,本宮能完成的,你大可說來。”
宮中之物,嶽淩倒還真有需要。
前不久才解決了紫鵑身份的問題,許諾另外一個小姑娘瑞珠的事,此刻也有條件完成了。
而且隻是一點小事,實在恰到好處,又不會令太子妃以為自己恃寵而驕。
嶽淩將心願說出,很快便得到了滿足,便就出了宮去。
隻剩太子妃和夏守忠依舊呆在宮中,待嶽淩走後,兩人難得都笑了出來。
夏守忠道:“不知嶽大都督是精明還是愚笨,能令殿下開口,便隻要了一盒玉容散,還直言不諱的說,要回府給丫鬟用。”
太子妃捂嘴笑著搖頭,“嶽淩他啊,真是什麼都不隱瞞,行事堂堂正正。不過就是有些花心了,或許在他不留意的時候,就已經奪取姑娘的芳心了。也難怪林如海的姑娘會醉心於他,不過,當下本宮反倒是為林姑娘有些擔憂了。”
起身,太子妃又道:“不行,本宮得去修書一封,為林姑娘提個醒。這男人啊,有權勢就會變壞,殿下也是一般,才入主東宮,就先遣來兩個高麗婢來試探本宮。”
太子妃盯了夏守忠一眼,冷聲道:“夏公公,你說是不是啊?”
夏守忠慌忙行禮,“回殿下的話,男人的事奴婢也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