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自是不比京城富饒,府衙的大牢就也簡陋得多了,每一處牢房皆是關了十數人。
薛蟠一個紈絝子弟,在其中更顯得如魚得水。
按照薛蟠的話來形容,就是這裡每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超喜歡在裡麵的。
隻可惜環境太差,讓薛蟠難以忍受,而且吃的也不好。
“大少爺,您當真還能出去呀?”
薛蟠拍著胸脯,大笑道:“那是自然,你當我金陵薛家是什麼人家了?再說,我又沒有過錯,是白白挨了那大盜一頓打,知府大人治我什麼罪?挨打罪不成?”
雖然被人打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過眼下,好似讓薛蟠的話更加有說服力了。
環視周遭羨慕的目光,令其也不禁沾沾自喜起來。
“你先歇著,大爺再來會會彆個。”
正要玩耍,就聽大牢的門被打開,光線照進了牢內,讓昏暗的大牢中似鋪出一條路來。
眾多刑犯皆是自發的靠近鐵欄杆,想要爭搶即將送來的飯食,薛蟠也被裹挾在其中。
可等到薛蟠抬頭去看,來的竟不是牢頭,而是另外一個熟悉的人。
柳湘蓮皺眉走著,忽感一道令人惡心的視線打在身上,四下一看,便從身邊的一間牢房內,發現了薛蟠。
另有小吏上前,恭謹道:“柳少俠,薛家少爺如今就關在這裡了。”
柳湘蓮點了點頭,“我是奉侯爺之令,來提他的。你將他從這牢裡帶出來,身上枷鎖,鐐銬都佩戴全了。”
小吏不解其意,但還是照做,往牢中尋著薛蟠。
“薛大少爺,來人接你出去了。”
薛蟠見了柳湘蓮,就如同撞了鬼一般,連忙往後退著,“我不去,他就是你們要尋的大盜,他怎會來接我呢?”
柳湘蓮凝了凝眉,望著這個草包,怒道:“這由不得你!侯爺有令,薛蟠身背命案,要發回金陵重審。你們動作麻利些,城外已經備好了快船。”
“什麼?”
薛蟠聞言,似是天也要塌了。
“怎得才出了滄州大牢,又要去金陵大牢?我可不去,我要見娘親,我要見妹妹!”
柳湘蓮拔出劍來,又道:“不去是吧,你這醃臢的東西,論我說乾脆在這將你砍了了事,省得費力。”
薛蟠登時便服了軟,跪在地上道:“好兄弟,你饒了我,我這就隨你走。”
柳湘蓮收劍回鞘,再道:“快點!彆耽擱了侯爺的事!侯爺命我將你送回金陵,這一路上我該好好照看著你呢。”
薛蟠跟在柳湘蓮身後亦步亦趨,也不敢言語。
柳湘蓮冷哼了聲,拍了拍薛蟠的臉蛋,道:“你在這滄州大牢裡倒是挺自在的,等你去到金陵,我自有幾個相識的江湖朋友,讓他們在牢裡好好關照關照你。”
“你不是好男風嗎?到時候讓你爽個夠!”
薛蟠欲哭無淚,“我這是又惹了什麼神仙呐!侯爺到底是哪個啊?”
……
送走了林黛玉,嶽淩便返回到府衙的衙房中,真正處置起這一府之地的政務來。
對於政務,嶽淩還真不夠熟悉,隻能憑借超越時代的認知,和舊時看的各類曆史書籍、影視劇,再結合當下的處境,來定自己下一步的策略方針。
滄州地處河北南部與山東交界,自北到南下轄青縣、興濟、南皮、鹽山、東光、慶雲、寧津、吳橋八鎮之地,論人口也足有五十萬之數。
其中,東光、南皮、青縣、興濟四鎮為運河沿岸受災情況嚴重,鹽山顧名思義是為滄州府傳統的產鹽之地,如今仍有幾處鹽礦聚集,但因為鹽山距離運河較遠,運輸不便,就很與其他各地的鹽業競爭,同滄州城一般,處在苟延殘喘的境地。
想要發展起滄州來,仍就有著重重困難。
不過,這也是嶽淩的一次磨煉,進步的機會。
當下,城中最嚴峻的,還是百姓的吃食問題。
臨近響午,嶽淩派出去監察倉廩的官員,攜著城中倉使一同歸來。
倉使一入房中,便撲通一聲,先跪倒在地,“大人,近幾個月來,那城中的倉儲都是由樸正,吉慶二人管理,下官隻核對過入倉的賬目,其餘事一概不知啊!”
“下官若有半分虛言,大人便就砍了下官這顆頭顱綁在衙門外的樹上,給百姓泄憤。”
嶽淩微皺著眉頭,擺手道:“先起來吧,我問什麼,你再答什麼。”
倉使忙謝恩起身。
“如今倉中還有多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