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淩非是情竇未開的少年,就算沒有談戀愛的經驗,前一世在起點上也不知看過多少戀愛網文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隻不過兩個小丫頭在隔空較勁,還是這般的年紀,在嶽淩看來,很難歸結為是在爭風吃醋。
林妹妹確實是妹妹,他一直想要照顧的乖巧懂事的妹妹。
而薛寶釵雖然大了些,可也不過將近及笄之年,不也還是小妹妹?
所以在嶽淩眼裡,更像幼稚園的小孩子在爭搶一個玩具一樣,令嶽淩感覺好笑。
他對林妹妹的照顧和對薛家的照顧,哪能是同一種照顧。
而對薛寶釵就更談不上好,甚至有些苛刻,做不成他的事,那嶽淩固然要再尋彆家了。
但就嶽淩的身份而言,公事願意給薛家機會,也是莫大的關照了。
薛寶釵心中也正是這般想的。
“既然如此,小女就不再叨擾了,侯爺告辭。”
“好,有勞了。”
薛寶釵複又行了一禮,與嶽淩和林黛玉,而後便返回轎中。
登上了轎,薛寶釵總算能徹徹底底的放下心來,用香菱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唇,緩緩吐出口氣。
方才跟在薛寶釵身後,在風中聽得隻言片語的鶯兒,卻不禁歎了口氣。
薛寶釵笑道:“你這是怎麼了?昨日輸給同喜同貴銅板了?”
鶯兒搖頭道:“不是我輸了,是姑娘輸了。”
薛寶釵一怔,而後緊咬牙關,笑不露齒,問道:“輸了?薛家將來有那般好的前景,輸在哪裡了?難道能和城中的那些商賈一般,家破人亡?”
鶯兒歎著氣,慢條斯理的講道:“姑娘何必自欺欺人?姑娘的心思難道真的在薛家不成?我自幼便同姑娘在一處,十年了,還能不了解姑娘的心思?”
“姑娘隻是想掙脫束縛罷了,薛家大小姐隻是個身份,姑娘要的是能夠隨心所欲的本錢,換句話說,能不被他人左右的本錢,譬如太太要促成姑娘和榮國府上公子的婚事,姑娘能否決。”
“所以姑娘便急於在侯爺麵前展示自己,搏得些許認可與好感,這不但是薛家的轉機,也是姑娘的轉機。可那個林家的姑娘就完全不用呀,便能集侯爺的寵愛於一身,姑娘不還是輸了?”
“前不久聽同喜同貴說,太太在房裡念叨,姑娘有金鎖,榮國府上二房公子賈寶玉銜玉而誕,正是金玉良緣。姑娘是知道了這回事,所以受了不小的刺激……”
鶯兒還在侃侃而談,卻感覺轎內的氣氛越來越不對了,有暖爐在燒著,怎得感覺寒風撲麵了呢?
偏頭看向轎簾,並沒被吹開。
再看姑娘的臉色,冷若秋霜。
鶯兒拍了拍胸口,似放下心來,“我還以為是轎子壞了漏風呢,原來是姑娘呀,等等,姑娘不是體熱的嗎?”
腦中還在恍惚,鶯兒便被薛寶釵一把拉了過來。
薛寶釵冷笑兩聲,掐著鶯兒臉上的嬰兒肥,捏的紅一塊,白一塊,“那你真真是我的好姊妹了,竟能了解的這般通透。我還得謝謝你呢,不是你說,我怎知道我還輸了呢?”
鶯兒支吾著道:“輸了不是關鍵,我怕姑娘是一見侯爺誤終身了。”
薛寶釵嘴角微微揚起,“今日聽得侯爺說教,你倒學了七八分像。香菱,取個硬尺來,我看侯爺那一身橫練筋骨,她有沒有學到!”
香菱在鶯兒求饒的目光下,還是怯生生的取了把裁布的硬尺,遞給了薛寶釵。
薛寶釵才揚起尺子,就聽鶯兒忙遮擋道:“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解我了。”
薛寶釵又給鶯兒留了一線,“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鶯兒忙道:“我是姑娘的貼身丫鬟,往後就是姑娘的陪嫁丫鬟,怎會不想姑娘嫁去侯府裡呀……啊!”
尺子不偏不倚落在鶯兒撅起的屁股上,薛寶釵邊打邊嗔道:“若是你再敢嚼這些個沒來由的話,往後可就留香菱在我身邊了。還想陪嫁,美得你,拉你取出配小子!”
轎外,林黛玉與嶽淩同乘一匹馬經過。
見得轎子抖動的厲害,林黛玉不禁問道:“嶽大哥,她們這是怎麼了?”
嶽淩偏頭看了眼,哪知道是什麼情況,“或許是太高興了吧?”
“高興?這高興倒是叫得挺慘的。”
……
驛館,
薛姨媽早就守在了薛寶釵的房中,久久等不到薛寶釵回來,在房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便來回踱起了步子。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才知道城中的糧食今早便降價了。從二百五文直跌到五十文,而且還在跌,看這個勢頭,怕不是要跌到二十文以下了。”
“也不知這些人手中囤積了多少糧食,若是一家有幾千石,怕不是一次虧得大出血。”????“這侯爺是個頂頂有手段的人物啊,姐姐說的當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