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見到這幅場景,香菱當即就傻了眼。
想了許久的知心話,也是鼓足最大的勇氣來說了,可她做夢也沒想到聽眾竟然這麼多。
香菱此刻已是無地自容了,人雖然還能喘氣,但心好像死了一遍。
香菱的脖子慢慢縮了起來,也不敢往床上望,隻等著林黛玉會如何懲治她這狐媚子的行為。
林黛玉冷哼了聲,道:“上來,蹲到裡麵去。”
“啊?”
“怎麼,沒聽清楚?”
香菱連連點頭,“聽清楚了。”
說著,便脫掉了繡鞋,便跪伏著往榻裡來。
“鞋藏的深一點,彆露出來。”
“哦……”
待香菱再上床時,便挨著紫鵑一同蹲在了床尾。
林黛玉冷眼一望,又道:“蹲到紫鵑身後去,淨說些個甜言蜜語來哄嶽大哥,你罪加一等,離遠一點。”
香菱不敢違逆,隻能乖乖服從,可憐的又繞到紫鵑身後去,蹲在最靠近床腳的位置。
嶽淩有些哭笑不得道:“好了,如今也快過三更天了,怎麼會再有人來呢?林妹妹不如也早些回去歇息了,舟車勞頓,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林黛玉卻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再躺回了榻裡,抱著手臂道:“哼,我就看看這房裡有多少隻狐媚子,若不今日一同立下了規矩,日後……”
“日後?”
林黛玉望著床尾蹲著的兩個小丫鬟,自己的臉反而發燙了,“日後隻會更不知羞了!”
沒辦法,嶽淩也隻好陪著林黛玉繼續等著。
可三更天,過了已是淩晨,夜深人靜的怎會再有人出入?
就這麼乾等著,再過些許時辰,躺在床榻上的嶽淩和林黛玉已是昏昏欲睡。
榻尾蹲著的兩個小姑娘,也早就蹲不住了,抱成一團取暖。
嶽淩想為兩女取個毯子來披在身上,才掙紮著起身,便將林黛玉也帶醒了。
“嶽大哥,你做什麼?”
兩個小姑娘也抬頭望來,嶽淩為她們求情道:“這晚秋後半夜還是有些冷的,我去尋個毯子為她們蓋了,也免得她們受涼。”
林黛玉不是完全不通情達理的人,正要點頭應下來,卻聽到門口真的又有了動靜,拉著嶽淩趕忙又躺下了。
“噓,都不許出聲。”
帷帳內沉寂下來,隻聽得一陣腳步聲慢慢的接近了床榻旁。
來人卻也不搭話,先在靠近床幃的小兀凳上拾起嶽淩方才換下的衣物,猛吸了一口,精神就愈發振奮了。
“是老爺的味道,嘻嘻。”
“趕我走,又有什麼嘛,這遭沒有林姑娘在了吧?老爺本也是想做的,我若不為老爺解憂,憋了這夜怎能好受?”
“待我用那個手段,將老爺喚醒,這一夜……嘻嘻都是我的了。”
一麵低聲叨念著,一麵在床榻旁就脫起了繡鞋,絲毫沒注意到,床底下已經有許多雙鞋子了。
掀開帷帳,她也不往裡麵看,而是忙將帷帳又拉上,倒坐在床沿,便就脫起了自己披掛的外衣。
摸黑往裡坐了坐,又用了根發帶將披在肩上的散發束起,似是做著什麼準備。
一切都就緒,她當即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呀!”
來的人一句話不說,直接就往裡鑽,林黛玉也沒想到。
還想分辨一下是誰,結果進了床幃,就直接往被子裡鑽,將林黛玉嚇了一跳,驚叫著趕忙往外踢了下腿。
秦可卿被踢的一懵,再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才留意了此時床榻的情況。
訕訕的朝著眾人笑著,秦可卿顫聲道:“原……原來是林姑娘啊,我說怎麼沒摸到呢……”
“什麼什麼!你要摸什麼了!你個不知羞的狐媚子!”
林黛玉被她騷擾的麵頰滾燙,登時就發怒道:“這麼晚了,你還偷偷來房裡打擾嶽大哥,你是什麼居心?”
秦可卿自知理虧,也隻能跪在床沿邊,暗暗歎著氣,聽著林黛玉的教誨。
“你老實交代,為什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秦可卿和林黛玉相處的時間也不少,秦可卿也知道林黛玉的脾性,所以也不隱瞞,就實話道:“想來的晚點,就能在這房裡一直待到天亮了,倒沒想過我前麵還有這麼多人……”
兩個瞧熱鬨的小丫鬟腦袋一低,又暗暗瞥向了林黛玉,隻怕又將事端燒到她們身上。
林黛玉隻對著秦可卿這個最大的狐媚子,冷聲教訓道:“你不知嶽大哥的公事有多重嗎?嶽大哥擠出些時間陪陪我們實屬不易,你竟還來打攪嶽大哥休息。”
“而且,你是個姑娘家,雖然都已經是侯府上的人,但也得懂得姑娘家的自持。”
束緊了些衣襟,林黛玉紅著臉又道:“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真是,真是太不知羞了!你這般輕賤自己,還指望嶽大哥高看你不成?”
秦可卿又沒想和林黛玉爭位子,姨娘的位子,就講究一個先到先得,前麵都有紫鵑和香菱,秦可卿怎麼能不急。
所以才能出此下下之策,來自薦枕席。
秦可卿也知道這樣不對,可後發之勢,已經逼迫的她不得不這樣做了。
當著林黛玉的麵,秦可卿也不敢這樣說,畢竟這是以後房裡的大婦,還是不能得罪的。
“林姑娘說的是,我們都要向林姑娘學習自持……”
見秦可卿乖乖聽話,林黛玉掐起腰來,眉角有了些小得意,“正是這樣,我和嶽大哥相處的久了,也還是清清白白的,哪裡像你們,著魔了一樣往榻裡鑽,真是不成體統,讓我們家成了什麼家風?”
“日後,你們都不許夜裡來嶽大哥房裡,為了防止你們再偷偷摸摸的過來,我就陪著嶽大哥同住。”
“啊?”
不單單是三個姑娘驚愕了,連嶽淩也愕然道:“同住?林妹妹要和我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