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調戲林妹妹(2 / 2)

“我還沒出家。”

妙玉指著自己包裹起來的頭發,說道:“帶發修行。”

老尼臉上一抽,“隻會在你師父麵前賣乖又有什麼用?你在這等能等來誰?隻能等來香客。”

妙玉撇撇嘴道:“我隻是在等他將那些罪人繩之以法,待這樁事情了結了,我的心願也了了,父親母親便都能安息了。”

“你的心願了了,情願呢?師父就裝作被你騙過了,你彆傻傻的也真當作騙過了自己。”

“師父!”

妙玉嬌嗔的喊了一句,起身攙扶著老尼往房裡走著,“你該吃藥了,留意你自己的身子便好,弟子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老尼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待送了老尼回去躺下,妙玉取了笤帚來清掃起了花瓣,隻有她一人的時候,難免會出神。

滿腦子都是嶽淩那日的英姿。

可嶽淩和她的身份地位有些太過懸殊了,而自己好似也沒有什麼能吸引到他的地方。

就算是為父昭雪之恩,以身報答,可若是在人眼中,都是個累贅一樣,這一廂情願的事,就顯得有些太下賤了。

到底嶽淩他是什麼想法,妙玉不清楚,她能做的也很有限,除了發呆,便隻能等了,至於念經,是一點也念不下去了。

輕輕拍了下臉頰,妙玉也被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唬得不輕。

素日裡待人冷淡的女尼,怎得就成了這副模樣,若是邢岫煙還在這裡,定然會以為她是撞客了,被什麼臟東西附了身。

“倒不知煙兒她近況如何了,往後還有沒有再相見的機會……”

如此念著,妙玉便將笤帚等物放去了一旁,來到了佛堂大殿裡,跪坐蒲團,為邢岫煙輕聲祈福唱經。

……

蘇州府如今麵臨的問題還有許多,首當其衝的便是災民的安置。

毀堤淹田造成的影響不可謂不大,若是按照孫逸才他們原本的計劃,在淹田之後迅速種上桑苗,而後低價收購第一茬的生絲,或許能添補上幾十萬匹布的空缺。

隻是如今這個境

地,彆說是原本織造局的差事,就算今年秋收的賦稅,也很難收到了。

依靠一開始漕幫的賑災,直到嶽淩開始主政,開放糧倉,城中暫時還算安定,又有徐家用來兼並土地的那百萬石糧食,用於城中百姓過冬,倒也不算是難事。

但蘇州城目前脆弱的很,已經經不起任何波瀾了。

為了維穩,嶽淩一早並沒去衙門,而是先來了校場。

昨日他也曾來巡視了一遍,儘管他對城中的士兵沒抱有太高的期待,但蘇州城士兵的戰鬥力,還是遠低於他的預期。

蘇州府的軍隊包括蘇州衛,鎮海衛兩衛,如果按照明麵的規模來預計,至少有近一萬兩千人。

但昨日嶽淩到達校場,發覺蘇州的軍隊竟然連其中半數都沒有。

蘇州衛的士兵同京營來的三千近衛部隊列起方陣,瞧上去比京營的士兵還小。

除了衛所軍,城中便隻有負責巡視和治安的巡檢司,但也隻有數百人的規模。

太湖水軍,嶽淩還沒去看過,從彆人口中得知也是小船居多,戰鬥力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由於官兵的戰鬥力有限,就導致了以蘇州城為代表的士紳,地主集團,有著自己的常備武裝力量。說是抵禦倭寇的侵擾,但其中魚龍混雜,多數還是同徐家,沈家一樣,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恐怕背地裡犯私鹽,海上走私都是常有的事。

蘇州連年未曾再曆戰事,官兵們也都懶散的厲害,隻昨日巡視的那一回,是連站都站不齊整。

長久的安穩,已經徹底腐蝕了軍隊,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

蘇州靠近長三角的出海口,倭寇襲擾首先會抵達前方的鬆江,但曾經一路燒殺搶掠禁抵達蘇州,也不是未有之事。

之前,倭寇能與江南之地相安無事。

一方麵是倭國的國策有所收縮,對於海盜猖獗之事,也不再支持,轉變了態度,另一方麵,嶽淩猜測或許也和沿海世族同倭寇的利益有關。

畢竟在滄州的時候,倭寇都能伸手抵達,而在這更靠近倭寇大本營的地方,沒人通倭,那是說破天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為了自身的安危,也是蘇州城的安危,嶽淩需要擴充軍隊的規模,操練出一支精英部隊。

京營三千近衛的統領名叫楊霖,是秦王府的舊同僚,官至羽林衛副指揮使,比嶽淩的年紀要大上許多,曾和隆祐帝一同北伐遼東,也算是戰功赫赫。

如今就算還沒賜下爵位,相差的也不多了。

跟在嶽淩身邊,最不缺的或許就是立功的機會,在這臨門一腳之際,他自然是自告奮勇的前來。

校場上士兵還在操練著,楊霖已在此處等候多時了,待嶽淩走來,便抱拳向前行禮,“侯爺。”

嶽淩抬手一扶,對自己人,就無需這麼客道了。

昨日二人追憶了許多秦王府上的舊事,曾幾何時嶽淩剛入秦王府,還隻是不起眼的小兵,因武力受到賞識,那時與楊霖也隻是平級的同僚,如今已經進封安京侯了。

旁人是羨慕不來嶽淩的升官速度的,畢竟嶽淩是有救駕之功,得天子器重,更一而再二,再而三的立下新功,平日裡隻會雞蛋裡挑骨頭的禦史言官,對嶽淩都沒什麼好誹謗的。

隻是有傳言嶽淩的私生活有些不檢點,但是對於這等英雄人物來說,花邊新聞也隻是增添民間的探討度罷了。

目視著遠處的校場,京營和蘇州衛的士兵,簡直是涇渭分明,嶽淩隻打眼一望,便能分門歸類了。

京營的士兵旌旗招展,雄姿英發,而蘇州衛的士兵一個個東倒西歪,沒什麼生氣。

見嶽淩眉間隆起,楊霖如實說道:“侯爺,這些人已經懶散慣了,昨日操練了一日,今日便有許多人借著上吐下瀉的由頭沒來了,能來的都算是好的。這一個個嬌生慣養的,根本不像是兵。”

“就算是嚴格操練,沒三五個月,也難在戰場上維持軍陣,倭寇打來不丟下兵刃逃跑都算是好的了。這種兵帶去戰場,也隻會動搖軍心。”

大昌朝也曾有過這種先例,倭寇在前麵燒殺搶掠,官軍來的晚了,沒能抓住倭寇,實際也未見得能打過,便就在其後也跟著劫掠,大發國難財。

可以說楊霖的擔心並不是沒道理的,嶽淩同樣有著這般的擔憂。

今時大昌的軍製,已經漸漸從最初的軍戶製,慢慢轉變了募兵製,一家軍戶中未有從軍者也屢見不鮮。

而在蘇州城,稍有些經驗的老兵,如今也被當地豪紳,地主以各種手段,收攏到家中做事,這對嶽淩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既然如此,這些人就都散出去吧,不願意當兵的,想要謀個生計,也不用非得在這軍營裡。”

適時,蘇州衛的參將王洪,氣喘籲籲的來到二人麵前,抱拳行禮道:“下官見過侯爺。”

來人滿臉的絡腮胡,腰如水桶,體態臃腫,一點也看不到楊霖身上的乾練,更像是受世族蔭庇的子弟,隻是在軍營中鍍金。

“侯爺,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嶽淩收起對楊霖的和顏悅色,微微頷首道:“但說無妨。”

王洪侃侃道:“如今是太平盛世,弟兄們是有些疏於操練了但弟兄們報國之心定然無二,還望侯爺不要見怪。”

“侯爺剛來或許不了解這邊的情況,在蘇州地界,莫說倭寇,便是山匪,流寇連年都不曾見過多少。”

“侯爺拿了那幾個貪官

,隻是審他們就好了,為何還殃及我們這些池魚。”

嶽淩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笑問道:“你就這麼確信,蘇州不會有戰事?倘若真有戰事,你們這些人去戰場,就如同送死無異。你們死也就死了,百姓更是要跟著遭殃。”

嶽淩言語刻薄,又帶著些威脅之意,可王洪似是聽不出來一般,依舊我行我素道:“侯爺,莫說蘇州,整個江浙已經安穩許久了。如今是什麼時候,便是倭寇也不用刀來搶了,能做買賣的事,誰願意整日刀口舔血。”

“哦?做生意,怎個做法?”

王洪笑道:“侯爺有所不知,如今倭寇也不是倭寇了,卻要稱一聲浪人,如今他們隻在海上劫掠,而我朝海上貿易並不多,他們多是搶那些西洋商人的。”

“搶來之後就得有人銷贓,賣了銀子,再分成,許多此地世族都是以此發家的,眾人心照不宣。”

“還有那洋夷前腳將商貨買走,後腳就被浪人們劫了回來的趣事,真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為了與我們交好,他們還何必來岸上劫掠窮苦百姓,百姓們身上可沒多少油水可賺。”

嶽淩眉間微挑,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了。

或許在此世人眼中,倭寇隻要不上岸,那便是相安無事,與其做做生意也沒觸犯《大昌律》,可在嶽淩眼裡,一切與倭寇苟且之事,都是無法容忍的,這其中是家國仇恨。

“楊統領,就按照我方才說的辦吧,至於缺額的士兵,我會想辦法募集的。”

楊霖抱拳,惡狠狠的剜了王洪一眼,便應下離去。

王洪也感受到氣氛的不妙了,小心試探問道:“侯爺,您這是要做什麼?”

嶽淩冷笑道:“既然和倭寇做生意這麼有賺頭,那你還是不要委屈從軍了,去下海經商吧。”

“當然,你和倭寇做生意的時候,千萬彆被本侯抓到,否則脖頸上多一道傷口可就不太舒服了。”

王洪身子一顫,畏畏縮縮道:“侯爺,您權當我方才是在放屁了,您大人大量,莫要與小人計較。”

“留你這種蠢貨在軍裡,也是耽擱戰事,趁本侯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趕快走,否則現在就抓你入大牢,坐實你通倭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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