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一怔,下意識說道:“從春節之後,我們就一直沒聯絡,實在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
“你呀!”
李宏良搖頭輕歎了一聲:“我和你說過多少次,與其他人,特彆是有能力的人維持良好關係,也是你的工作!官場不是研究學問,官場是人情世故,尋常一個下屬你都不能輕易冷落,更何況是劉浮生這樣的人才!這麼長時間你都不去聯係劉浮生,他還能想到你,你現在應該感恩!”
李文博愕然道:“爸!我是領導……我對他感恩?”
“你充其量就是個副廳,在我麵前,也敢說自己是領導?”李宏良一瞪眼。
李文博頓時不敢說話了,和李宏良這個曾經的副省來說,副廳的確還是差得太遠了。
李宏良輕籲了一口氣說:“僅從這一點上來說,劉浮生那小子就比你強多了!上星期他才和我通過電話!你也可以去市局打聽一下,這段時間,他和市局裡那些關係,尤其是他以前的那些手下,有沒有斷過聯係?”
李文博弱弱的點頭說:“這個我倒是聽說了,劉浮生一直都和刑警隊那些人保持著很好的關係,也經常從秀山寄一些土特產給他們!刑警隊不少警員,人前人後都在誇讚他……”
“這叫什麼?這叫讓位,不讓江山!”
李宏良搖頭笑道:“許多人都在離職之後,便失去了對原本部門的掌控!可真正有頭腦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把自己原本的一畝三分地牢牢看住!更有甚者,還能遙遙掌控原本單位的人事變動與升遷!劉浮生在刑警隊,刑警隊就是他的!現在他去了秀山縣,那麼刑警隊和秀山縣,就全都是他的!”
這番話聽得李文博有點莫名的脊背發涼!
如果他父親說的都是實情,那劉浮生這小子也太厲害了!要知道劉浮生才二十多歲,才剛剛開始工作還不到一年啊!
“爸!您和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李文博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李宏良說:“我隻是在告訴你,劉浮生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在大事上出昏招!那個叫侯斌的,無非就是秀山縣的一個小礦主,以劉浮生的能力和地位,彈壓他甚至都用不上一根手指!可劉浮生卻偏偏由著此人被米勒利用,大張旗鼓的去法院告狀!你覺得是為什麼?”
麵對李宏良的考較,李文博絞儘腦汁,猶豫著說道:“因為劉浮生,想讓侯斌告他?
”
李宏良笑道:“能說出這句話,就說明你還沒有笨到家!你且看著吧,明天庭審時,才是好戲上演的時候!另外,這次庭審你也要去!”
“我去給他助威?”李文博問。
李宏良搖頭:“他現在不需要你助威!明天金澤榮也一定會去,你這次去,是向金澤榮示威!”
說到這裡,李宏良似乎有些疲累,緩緩靠在沙發靠背上,才繼續說道:“金澤榮雖然也是青年才俊,但和劉浮生比起來,卻差得太遠了!有劉浮生幫你,我很放心,但你也要讓他覺得,你值得他幫,可不要讓他失望了。”
“好吧,我明白了。”
李文博點頭之後,關切的說:“爸,您也早點休息吧!這幾天,您天天都去穀書記那裡,肯定是累壞了。”
李宏良長歎一聲:“我倒沒什麼,隻是覺得人生太過無常。想當初,穀峰這小子多壯實,可是如今……看他的身體狀況,恐怕要走到我前頭嘍!”
李文博沒有說話,他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恰逢換屆選舉的關鍵時刻,市委書記穀峰忽然病重,那麼他李文博在遼南市的優勢,很可能也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測的改變了。
不過有些事,並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比如四季更迭,時光輪轉,比如生老病死,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