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吃飯時候,齊雲樓裡也有不少人。
一樓最是熱鬨。
很多吃過飯後閒著無事之人便留下來,要一壺茶、兩三份瓜果、四五份點心,喝著茶、吃著點心,擺起龍門陣。
一聊便是半天,在這裡吃完下一頓飯才溜躂回家。
這便是這些富貴閒人的無聊日子。
楚致淵三人直接上了二樓,有人看到楚致淵腰間的鶴形腰牌,臉色微變。
有閒暇在這齊雲樓喝茶擺龍門陣的不乏一些致仕養老的官員,一眼便認出他腰間的牌子。
便知是親王世子。
即便不認得楚致淵這位慶王爺世子,也知惹不起。
楚致淵來到窗邊的一間方桌。
鄒芳知道他的習性與喜好,上前推開窗戶。
明媚的陽光與寒氣一起湧進來,溫暖與清冽夾雜在一起,讓人精神一振。
楚致淵坐下:“筆墨。”
郭馳到一旁去找掌櫃的,很快弄來了筆墨紙硯。
鄒芳站到窗戶旁,貼著牆壁研墨。
楚致淵一派悠閒神情,似是百無聊賴的打量外麵的風景。
大街兩邊是各式商鋪與攤子,白玉似的地麵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來往人群的靴子多數都是乾淨的。
大街一直有灑掃的在忙碌,一遍又一遍的打掃,仿佛永不停歇。
也有巡城衛與鎮武司夾雜在來往人群裡。
人群中的百姓神情悠閒,甚至有幾分無聊,仿佛在煩惱怎麼打發時間,休閒娛樂。
楚致淵欣賞著這般盛世美景,感受著繁華與熱鬨。
鄒芳研好墨,將一支紫毫雙手遞給楚致淵。
楚致淵雙眼打量著窗外大街,右手則遊龍走蛇寫了兩封信。
鄒芳雙手接過筆,又將兩封信吹乾後折進信封裡。
楚致淵輕啜一口茶,給郭馳傳音入密:“找小二送信,一封給黃詩容黃堂主,一封給府裡老馮。”
“是。”
郭馳飄然滑出去。
……
黃詩容正走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兩個白衣少女跟在她身邊。
兩女白衣飄飄,湧出無形力量擠開周圍,看著黃詩容如魚兒般遊刃有餘,大是羨慕。
黃詩容一襲杏黃羅衫,細腰掛長劍,讓人擔心會被壓折。
曼妙身段被羅衫遮掩了大半,但她步態嫋嫋,難掩婀娜如柳的風姿。
一個秀美的圓臉白衣少女道:“師姐,擠進內城的高手越來越多了,是不是提前限製一下?”
另一個清麗的瓜子臉白衣少女道:“限製的話,是不是示弱了?”
“示弱就示弱,彆出事才好。”
“示弱的話,恐怕更容易出事。”
“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越來越多,一旦鬨出亂子那就是大亂子,不知要連累多少無辜!”
“……”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唄,也不是一天到晚都限製,待大貞使團離開之後再恢複。”
“還是要想想的……”
“行啦。”黃詩容打斷兩女爭論:“這些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你們要做的是多注意、多觀察,看看都有什麼人,是不是有那些海捕公文上,巡捕令上的家夥混進來!”
“是。”兩女乖乖答應。
“你們要堵住彆人的嘴隻能立功,在你如今的位子上立功,而不是操上層的閒心。”黃詩容輕聲道:“眼睛彆朝上看,往下看!”
“是,師姐。”兩女乖乖應道。
“你們倆呀……,不是我師妹,才懶得說這些話呢!”
“師——姐——!”秀美的圓臉白衣少女嬌笑:“我們知道師姐是一片好心,釋心指點。”
黃詩容道:“凡事多想想再說再做,鎮武司可不是我們白雲劍宮!”
清麗瓜子臉少女笑道:“師姐,我們就在你跟前說這些,旁人跟前,絕不多說一句的。”
黃詩容哼一聲:“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你們總有獨擋一麵的時候。”
兩女頓時眼睛一亮,驚喜瞪大明眸:“師姐,你要升官啦?”
黃詩容擺擺玉手。
恰在此時,從人群裡擠出一個灰衣青年小廝,恭敬來到近前,躬身行大禮:“小的見過黃堂主。”
黃詩容停住腳步打量他,淡淡道:“你是……?”
“小的是齊雲樓跑堂的,奉貴人之命給黃堂主送信。”
他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信箋,雙手往前一遞,垂頭不敢多看三女。
在他眼中,三女皆站在雲端的仙子,觀之隻會生出自慚形穢,不敢多看。
秀美圓臉白衣少女反應敏銳,上前探手抄過信箋翻來覆去看幾眼,一邊問道:“哪個貴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