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還穿著一層薄如蟬翼的背心,材質奇異,通過超感而知其堅韌無比。
他推測這一層背心應該是能抵擋罡氣,還能抵擋寶劍。
比起他,自己就顯得很寒酸。
既沒有飛刀,也沒有寶甲,哪像一個世子?
世子出身,資質絕世,問天崖真傳,國師關門弟子,整個大貞,無人再有他這麼多的光環加身。
也難怪程天風心態膨脹,肆無忌憚,即便在大景也依舊任性妄為,敢動世子的女人。
在他看來,自己與他確實天差地彆。
同樣是世子,資質也都不俗,可自己既不得皇帝重視,王府也不給力,沒什麼有力支持,再加上進了禮部,可謂是膽小怕事。
所以才如此無視自己,如此踐踏自己的尊嚴。
程天風踉蹌落地之後,臉上掛了笑容,強行壓抑沸騰的殺意,輕笑一聲:“竟能破得掉我這身法,佩服!”
楚致淵微笑:“這身法是問天崖何種的絕學?”
監察司至今沒摸清楚問天崖都有什麼武學,問天崖一向對自己的武功諱莫如深,閉口不談。
現在正是打聽的好機會。
“問天九步,”程天風頷首:“世間能破掉這身法的,寥寥無幾,楚兄果然不凡,再來!”
他笑容自若,絲毫看不出心下的沸騰殺意。
可在場的諸人之中,大宗師們都有敏銳直覺,隱約都能感覺到他的殺機。
但都沒楚致淵感受得深刻。
大宗師們並不以為異。
與人交手時,難免起殺心,這是動手的正常反應,但理智往往會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能判斷該不該下殺手。
起殺心與下殺手不是一回事。
楚致淵笑道:“程兄有所保留,是覺得我不值得程兄你全力出手不成?”
程天風臉色一沉,肅然道:“那楚兄小心,我要認真了!”
他腳下一旋,身形劃著一個奇異弧線,斜著飄向楚致淵,劍尖灑下一片清光。
他一邊出劍一邊心中暗罵。
如果天隱玦在,天隱劍訣便能與其配合,令劍身隱形,即便怕驚世駭俗不隱形,閃爍劍影也能迷惑心神。
現在損了天隱玦,自己耗費偌大力氣苦修的天隱劍訣威力頓失,無異折了自己一隻臂膀。
楚致淵輕飄飄一劍刺出。
劍身輕盈而優雅,好像信手而為。
可劍尖瞬間刺穿了程天風灑下的漫天劍影,出現在他胸口,仍是天隱玦的位置。
“叮……”天隱玦再次一響,隨即化為碎片墜落地上。
天隱玦堅固,若非楚致淵劍上所蘊的浩瀚之力,便是使勁摔也摔不碎,尋常的劍也刺不碎。
天隱玦摔落在原地,程天風卻飛出去,幾乎到了殿口位置。
楚致淵還劍,搖搖頭笑道:“程兄,還不用全力?”
程天風的左手劍還沒施展出來,施展的仍舊是先前那套劍法,已然無法構成威脅。
所以並沒拿出全部的力量。
他很想知道,同樣是先天境界九重樓,問天崖的真傳弟子能發揮出多強大的力量。
程天風自小便受寵,所受到的培養是遠勝過自己的。
進了問天崖,奇功秘法不必說,便如自己進明武殿一樣,肯定有天材地寶加身,但不必像自己一樣要立功去換取。
當然,自己也屢有奇遇,還有皇帝的秘密支持。
可時間太短,應該是遠不如他的。
可在眾人耳中,便覺得這話太過氣人了。
不由笑起來。
……
程天風踉蹌後退,幾乎踩到大殿門檻,暗自咬牙切齒,盯著摔地上破碎的天隱玦。
這該死的楚致淵怎如此強的力量?
自己的力量已經夠強,從小服用過九黎熊膽,力大無窮,可在楚致淵跟前便顯得軟弱無力。
這種差彆太過巨大。
這楚致淵不僅僅力量大,速度快如電,委實是一個怪物!
但世間武功沒有無敵,都有破解之法,像這種怪物,針對之法就是以巧破拙,以慢打快。
“再來!”
他飄身而起,朝著楚致淵冉冉而來,仿佛一朵白雲飄到他跟前,輕飄飄出劍。
劍法已然大變。
原本的影影綽綽,變成了輕盈優雅,渾無一絲煙火氣,反而像是一人在月下獨自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