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烈十二皇子殿下準備離開。”
“終於要走了？”楚致淵坐在太師椅中，不置可否。
高淩峰看看他的臉色，徐徐說道：“據說是因為受了傷，……我們有武林高手在衝突時，殃及池魚，讓十二皇子受了傷。”
“傷重嗎？”楚致淵放下手上的卷宗，懶洋洋的道：“傷了還要走？不先養好傷再走？”
“十二皇子嫌我們玉京太不安全，所以迫不及待的想離開，返回大烈。”
“……”
“大人……”高淩峰遲疑。
楚致淵道：“但說無妨。”
高淩峰緩緩道：“此事有些蹊蹺，……鎮武司在追查這幾個武林高手時，竟然不了了之。”
這種涉及外朝使團之事，朝廷往往極重視，鎮武司也知道這規矩。
不管怎樣都該有個交待。
對於這些武林高手來說，隻是傷了人而沒殺人，且並非有心傷人，罪過並不大。
捉了之後，懲罰也不會太重，做個樣子讓大家臉麵都過得去。
可這一次鎮武司竟然沒捉到人，好像有意縱容，故意給大烈的十二皇子難堪一般。
這才是大烈十二皇子不滿之處，想要通過離開而迫使鎮武司有所行動。
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施壓。
楚致淵皺眉：“問了鎮武司緣由？”
“鎮武司說，這些人逃之夭夭，不知所蹤，無法可追。”
“不是敷衍？”
“不像敷衍，所以此事有些古怪。”
“嗯，那便算了。”楚致淵頷首。
高淩峰一怔，不明所以。
“我去瞧瞧這位十二皇子，送送他，免得說我們大景沒有大朝氣度。”
“……是。”高淩峰隱隱覺得不妥。
他也是敏銳之人，發覺楚致淵語氣與神態中對十二皇子的不屑與不滿。
難道這十二皇子得罪了世子？
應該不是，大烈朝的皇子過來，都是極為卑微諂媚的，以下朝自居。
絕不敢得罪世子。
——
楚致淵徐步來到四方館外。
程天風已經離開，四方館街的兩頭也不再有淩霜鐵騎守著。
淩霜鐵騎離開之後，踏雲鐵騎便縮回去，僅守著四方館的大蒙館，其餘地方沒理會。
乍看起來，淩霜鐵騎比踏雲鐵騎更趾高氣昂，更盛氣淩人。
踏雲鐵騎更低調內斂。
楚致淵看著空蕩蕩的兩邊街頭，還頗有幾分不習慣，懷念起了程天風。
程天風可是自己的寶藏，給了自己不少東西，能有這麼快的進境也多虧了他。
想到這裡，他緩緩道：“高大人，程兄那邊如何，可有波折？”
他預料程天風離開的一路沒那麼太平。
大蒙如果想破壞兩朝的聯盟，便要在程天風身上做文章。
他們即便不親自出手，也會鼓動大景的武林高手們出手。
大景武林高手無力殺程天風，卻能騷擾程天風，從而逼程天風殺人。
程天風如果上當殺人，大景百姓必然憤怒，再宣揚一番，說不定軍中將士看不過眼便起了齟齬，兩朝最終再次反目。
“還沒聽到消息。”高淩峰低聲道：“程世子他們是秘密離開，不會泄露行程。”
楚致淵道：“但願能守得住密吧。”
兩人剛踏上四方館大街，沒走幾步，忽然聽到一聲清唳衝天而起。
唳聲如鶴，又如鳳。
高淩峰臉色微變，低聲道：“是大蒙九公主殿下吧？”
這樣的清唳聲先前響過一次，驚動半個玉京城。
大蒙九公主在與四世子比武前夕突破，扯動了無數百姓的心。
這一次聲音一般無二。
應該還是她。
楚致淵洞照到了李紅昭的情形，發出一聲輕笑：“又突破了！”
高淩峰訝然：“這位九公主殿下當真了得！”
楚致淵道：“走吧，去給九殿下道賀。”
高淩峰道：“大人，那我便在外頭等候吧。”
“嗯，也好。”楚致淵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