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僅帶了一個包袱,一臉的病容,好像大病初愈的模樣。
他進城之後,先找了一家悅來客棧,住了下來。
在住客棧之時,無意中露出了包袱裡的銀票。
至少有五張百兩的銀票,被小二與掌櫃及來往旅客看到。
他似有驚覺,匆匆合起包袱,將銀票徹底包住。
半夜時分,便有兩灰袍蒙麵人探進一根竹管,吹進來蒙汗煙霧,然後鑽進窗內,找到了放在桌上的包袱。
拿起包袱,打開來看到了五張百兩銀票後,他們看向正麵朝牆壁,背對著自己的書生。
他們對視一眼,然後朝著書生走去,其中的矮個子灰袍人把手掌高高舉起,猛的拍下來。
拍擊的正是書生的後背,恰在心臟後頭位置。
“砰。”矮個子灰袍飛起來,撞向了驚奇的高個子同伴。
高個子同伴忙避開他,轉身便要逃走。
可他隨即定住身子。
麵容枯黃的青年書生已經站在他跟前,輕飄飄拍一掌在他肩膀。
他一下定住。
那飛過來的矮個子灰袍男子落到地上也被青年書生拍一下肩膀,也定住不動。
青年書生宛如拎小雞一般,將兩人拎到了床榻前。
他再次坐回床榻,靜靜打量雕像般的兩人,興致盎然。
片刻後,兩人身子輕輕顫抖,汗水很快打濕了兩人灰袍。
青年書生取出一卷書來,盤膝坐在榻上慢慢翻看。
對兩個灰袍人求饒的目光恍若未見,燈光之下,時間仿佛被凝住了。
他一頁一頁的翻看。
而兩個灰袍男子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宛如篩子抖動。
兩人皆大汗淋漓,甚至打濕了臉上蒙著的麵巾。
青年書生卻沒有挑開他們麵巾的意思,隻是慢慢的翻書。
待將這卷書翻完,才仿佛想起了兩人,輕輕拍一下他們肩膀。
兩人布滿血絲的眼睛頓時露出慶幸神色。
青年書生又拍一下高個子灰袍男子,淡淡道:“我問你答,待會他再答,如果你們兩個有說得不一致的地方,那就再來一輪,……我這搜魂手的滋味還不錯吧?”
兩人眼中頓露驚悸。
高個子灰袍男子忙道:“小人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大俠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絕不敢欺瞞,……大俠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
青年書生淡淡道:“且看你誠不誠心了,這望海城有多少幫派?”
“這個……”
“先從大的開始吧,再說小的,越詳細越好。”
“是,據小人所知,城內一共有六個大派,是青竹幫,紫竹幫,神牛派,飛虎宗……”
青年書生輕頷首,慢慢點頭,便又繼續問,這城內的城守是誰,為官如何。
城外的大營都有哪些官員,官聲如何。
……
他問得五花八門,無所不包,說得高個子灰袍男子口乾舌燥卻不敢多說。
隨後青年書生又翻天覆地的問,一些是先前問過的。
待半個時辰之後,矮個子灰袍男子開始回答。
回答的便是高個子灰袍男子的大多數問題,還有一些新問題。
兩人回答完,覺得沒什麼錯漏,看青年書生滿意的點頭,頓時鬆一口氣。
青年書生忽然輕彈兩下手指,兩顆小石子鑽進他們眉心。
他們眼前一黑,氣絕而亡。
楚致淵鬆開手指,搖搖頭。
好個複雜的望海城。
魚龍混雜,管理混亂。
這不是濟海鎮總兵之過,而是望海城的城守之過。
東海境的軍隊不成,文官係統也是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