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扭頭看向周誌嘉:“周公子就先彆回去了吧。”
周誌嘉勉強笑笑,臉色一直處於蒼白狀態,看向孟滄瀾。
孟滄瀾道:“現在的大柳營確實很危險,且彆回去了。”
周誌嘉道:“那消息如何能及時獲取?”
這是他的任務,半途而廢不僅沒了功勳,還要倒扣掉很多功勳。
孟滄瀾道:“我會跟長老們稟明,師兄先回教內。”
“是。”周誌嘉暗舒一口氣。
看到了兩座山穀的慘狀,他膽寒了,也不敢再回去。
大柳營忽然變得恐怖起來,好像隨時會被獻祭掉。
楚致淵抬頭看向濟海鎮方向,緩緩道:“孟姑娘,東境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吧?”
“……”
“叛亂之後被平息,無聲無息死了一些人。”
“是,確實有一些。”
“這些人也是被獻祭了吧?”楚致淵道。
“……難說。”孟滄瀾輕蹙黛眉。
楚致淵歎一口氣。
平時死一個軍卒都不是小事,都要徹查清楚。
可涉及到叛亂,上下便都開始裝糊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叛亂之人的命不值錢,死一個少一個,並不被重視。
結果被邪宗抓到了這個漏洞與空子,能夠獻祭。
這些叛亂之人生存環境糟糕,被上下排擠,被清算的恐懼一日甚於一日,最終不堪重壓,生出死誌來。
他們便是最好的獻祭人選。
楚致淵此時已經厘清了邪宗的手段,心中發冷。
越是看得清楚,越發覺得邪宗妖人,人人得而誅之是沒錯的。
毫無人性,破壞了世俗的道德觀念,衝擊太強,讓人聞之心寒,會生出強烈的不安全感。
這種不安全感是一種莫名的壓力,導致情緒變得敏感而極端,從而像是火藥桶一般一點便著,更易爆發矛盾衝突,導致治安更糟糕。
所以這些邪宗就是最大的禍患.
其禍亂的不僅僅是那些被殺之人,還有整個天下的人心。
他對來東境的目標一直在改變,原本以為是清掃軍鎮貪腐,後來是文官一起糜爛。
現在看來,自己最應該做的不是滌蕩東境官場與軍中,而是邪修。
邪修的猖狂程度已經極烈。
他對無憂教很失望。
東境算是無憂教的地盤,可他們顯然並沒有這種主人翁的擔當與責任感。
他們把東境認定為朝廷的地盤,所以對於東境的混亂並不阻止,反而樂見其成。
想從這混亂中謀取好處。
無憂教但凡有點兒責任心,杜絕邪宗的蔓延與擴大,這一次大柳營應該不會叛亂。
他現在能斷定,這一次叛亂絕對是邪宗挑起的。
難道無憂教就一無所知?
身為地頭蛇的無憂教如果真的一無所知,那才是笑話。
如果這一次掃除兩宗,無憂教還不出力氣的話,那自己真要好好想想如何壓製無憂教了。
“世子!”
兩道人影忽然一閃出現。
兩個中年男子頭頂白氣蒸騰,臉龐漲紅。
觀想圖若隱若現,壓得周誌嘉與孟滄瀾喘不過氣。
楚致淵露出笑容,抱拳道:“二位先生辛苦。”
兩人笑著搖頭,看了看周圍,看到了地上的兩具屍首。
“孟兄,你們來晚了一步。”陶浩然笑道:“我們已然將這兩個邪宗大宗師誅殺。”
兩人頓時驚奇。
陶浩然湊過去低聲跟他們說了經過。
楚致淵看向鷹嘴崖的方向:“那便先從那邊入手吧。”
有四名大宗師保護,終於能徹底放下心來。
他開始洞照那尊三眼人像。
精神一凝注,頓時眼前一晃,三隻眼睛懸於虛空。
耳邊傳來一道龍吟。
眼前忽然一清。
三隻眼睛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