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行淵卻不在意,笑了笑,頗有些好奇道:“不知王子大人,說的仙人是誰?”
蔚遲於飛也未料到薑行淵聽得如此清楚,不由臉上發紅。
行伶湊到薑行淵身邊,小聲與他將昨日蔚遲於飛去了殉祟峰的事情說了一次。
薑行淵眉頭輕挑,“原來是見了師兄。”
提及‘師兄’這個字眼,蔚遲於飛立刻抬眸,眼睛發亮地看去。
薑行淵一愣,輕輕抬眉,語氣莫名道:“看來比起我,王子殿下是更想見師兄了。”
*
殉祟峰,又到了除祟之時,清早莫清嵐便去了祟林,一直到近午才歸來。
而一回來,便看到在洪玄身前麵色焦急的行伶。
行伶見到人趕忙上前行禮,洪玄道:“主人,我方才下山碰上了行大人,說薑堂主那邊,有要事相請。”
莫清嵐道:“有何要
事?”
行伶道:“回大師兄,今日南疆國覲見,卻在覲見時,南疆國的那位王子,出了些狀況。”
“不過覲見之事,不論什麼情況,行淵解決不了嗎?”莫清嵐一頓,
行伶臉上頓時露出幾些複雜,深吸了口氣道:“是這般。”
“昨日那南疆國的王子,蔚遲於飛來殉祟峰朝拜聖尊大人,似乎見到了大師兄?聽聞當時,那蔚遲於飛便對大師兄……”
莫清嵐道,“對我如何?”
“心生傾慕。”
這句話落,屋門也恰好被打開,命長蘇從外麵走進,聽覺這四個字眼,抬眸看來。
行伶擦了把汗,話都說得難以啟齒,“他非要說,他在夢中見過大師兄,說什麼,大師兄是他命中注定要侍奉的仙靈。”
莫清嵐道:“你確定他說的是我,而非我師尊?”
行伶道:“自然錯不了,堂主聞言詫異,也問了許多次。”
命長蘇走到莫清嵐身旁,沒有任何情緒,將燙好的茶放到了他們麵前。
行伶莫名覺得後背發涼,不明地摸了摸胳膊,心中古怪。
莫清嵐輕輕擰眉,淡淡道:“無稽之談。”
可不是嗎?行伶也這般認為。
“可是……”
命長蘇冷然開口:“要說就說痛快,一個小國王子的要求,不願意便駁了,何必如此扭捏,還特意來擾人清靜。”
一股橫生的醋味出現,洪玄抬頭看了一眼,繼續為他們沏茶。
行伶忙道,“多謝。”而後看向命長蘇,他臉上狐疑,怔然道,“您便是大師兄那位特意邀在峰中相伴的好友?見過公子。”
命長蘇目光沒有情緒掃來。
觸及到那股冷氣,行伶下意識縮手,總算是明白了方才那股寒意從何而來。
咽了口口水,他繼續與莫清嵐道:“可是他說,如果殉祟峰能收下他做大師兄的仆從,他願意將族中至寶上貢於九淩宗,以便九淩驅使。”
族中至寶。
能使一個人跡稀缺、寸草不生絕地之境養出修道成勢的南疆國的族中至寶。
這是個人便會心動。
況且他們的目的單純,隻是想當大師兄的‘仆從’。
仆從而已,數不勝數,能近身的、不能近身的,各式各樣,這一本萬利的選擇,自不能怪堂主無法抉擇。
“不必。”命長蘇道。
行伶輕輕擰眉看眼前的少年。
不論怎麼說,這位‘好友’,如今也有些越俎代庖了。
莫清嵐看向蘭淆,看到他臉沉如鐵,頓了頓,眉宇稍縱,平靜開口,“蔚遲大人想要拜入九淩宗門下,可以正式拜貼,隻待來年的問道大會,不可走此蹊徑。”
這句話落,行伶愣了愣,旋即臉上也晃過一絲惑然。
他反應了幾秒,明白了莫清嵐的意思,拜禮道,“嘮擾大師兄,我這便去回稟堂主。”
莫清嵐頷首,不再多說。
等他走後,命長蘇上前,開口道,“南疆國隻是修真界的新起之秀,根基不穩,那個王子估計也修為不高,與其讓他當仙君的侍從,倒不如……”
莫清嵐道,“好了。”
看著命長蘇,他道,“我身邊不會再有彆人。”
命長蘇一愣,後知後覺他口中的解釋和安撫之意,心中某處忽而散出難言滿足的溫軟,微啞道:“……是嗎?”
“……”
洪玄看著人三言兩語便被哄好的樣子,不覺好笑,將茶盞收好,隨口歎道:“隻可惜了那弱水聖物。”
卻此話出,原本要離開的人腳步卻倏然一停。
莫清嵐看來,眉宇輕凝,“你說什麼?”
“弱水聖物。”洪玄怔了怔,重複道,“這是方才行大人與我說南疆國要上貢的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