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禮單上,命長蘇怔了怔,忽然笑道,“如此照顧我?”
莫清嵐隻道:“我較你年長,本就該如此。”
命長蘇看著他,良久,將禮單握在手中。“此前仙君喜歡的人,錯過這樣好的仙君,必然會愧悔一生。”
這句話落,莫清嵐輕輕抬眉,隻以為眼前人是對他曾有愛慕之人心中介懷,並未多言。
而不久,在禮單中看到一物,命長蘇頓時生出興趣,虛空一指,那對應之物就從禮單中被喚了出來。
是兩套極為精細、紅玉鉤織,隱約含著祈福陣法的婚衣。
洪玄看過去,很快認了出來,“這是堯家派人送來的。”
“算他有腦子,送了些實用的。”命長蘇唇角勾起。他指尖微轉,很快將衣服抖開,像是頗為喜愛,在陽光下看了看其中金線流光,而後一頓,向莫清
嵐看來。
仿佛看出他眼中之意,莫清嵐立即移開視線,話有辭意,“你想試的話,自己穿著試,不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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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嵐並未理會。洪玄看著他們二人這一幕,不由心中發暖,一張古樸的臉上也都是笑意。
但很快,忽然想到什麼,他轉首與莫清嵐道:“主人,今日我下山遇到行伶,他與我說薑堂主半個月前在殉祟峰與主人爭執之後,便獨自一人下了山,原本他可以聯係上堂主,但是五日前不知為何,堂主的玉碟無人接應,宗中事物也皆未處理。”
莫清嵐眉宇皺起,“五日?”
“是。”洪玄頓了頓,“修士五日不見音訊倒是正常,可是宗中事物,堂主之前事必躬親,卻不知為何忽然撒手不管,也聯係不上,行伶想讓我告知主人,可否幫他聯係堂主。”
莫清嵐眉宇輕動,“行淵弟子殿的本命令如何?”
洪玄道:“本命令倒是無恙。”
弟子殿中的本命令存續著所有九淩宗弟子的一抹精血,與其氣運、生息勾連,所有重傷、瀕死、渡劫等狀態都會映現於本命令上,這是九淩宗看護弟子的術法之一。
思及,洪玄若有所思道:“本命令無恙,人便沒有性命之憂,許是堂主與主人置氣。”
莫清嵐頷首,“我遲些聯係他。”
洪玄聽言,便準備離開,而剛起身餘光忽然看到什麼,他視線看過去,頓時麵上驚愕。
莫清嵐隨著他的目光看去,視線亦頓。
蘭淆將婚衣披在了身上。
成年人的衣袍,似乎於他並不合身,但本就是穠麗的樣貌,氣度逼人,那一身紅衣明豔,並未讓人覺知有幾分不妥,反而添了幾些輕挑、散漫之態,唇間輕勾,身材纖長的曲膝倚在一旁,極為惹眼,引人注目。
洪玄卻心中駭然,驚愕之色幾息在心間流轉。
原因無他,縱然眉宇有異,而蘭淆身披紅袍的姿態,卻與記憶中少年時期的尊者,如出一撤!
發覺他們的注視,命長蘇看來,抬眉,“怎麼了?”
洪玄立刻收斂神思,為自己心中冒犯所想的事有些心悸,移開了視線,與莫清嵐行禮道:“主人,我先退下了。”
話落,卻一時無人回應。
洪玄看向莫清嵐,看他的視線未移,一怔,不再出聲,低首離開了。
房門關上的聲音輕響,莫清嵐才回過神,喉結輕滾。
察覺仿佛熾熱溫度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莫清嵐麵色依舊平靜,取出許久不用的通靈玉碟給薑行淵發去一道訊息。
玉碟信息繁多,神思沉入間卻有一隻手忽然伸來將之抽走。
命長蘇站在他麵前,俯下身道,“仙君,喜歡我穿紅衣?”
莫清嵐抬起眼眸,語氣倒是平靜,“隻是未曾見過。”
命長蘇盯著他,卻道:“不對。”
莫清嵐一頓,“什麼不對?”
命長蘇眉宇抬起,聲音有些輕啞,“方才仙君看我的表情,不是想說這樣的話。”
氣氛陷入莫名的沉寂。
兩人對視,莫清嵐的目光從他的麵容劃過,最後視線凝聚,落在眼前少年的唇角。
許久,沒有隱瞞,他道:“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縱然如今對他已無情愛之心,但多年以來,有一些東西……許是已經成了習慣。”
習慣之事,不被觸及,亦不會被發覺。
年少所有憧憬之物唯獨那一人,常年浸潤,已經成了一種喜好,無關是誰,竟會勾起波瀾。
“抱歉。”莫清嵐眉宇皺著,移開視線。而剛動,身前之人卻忽然用力,桌上的茶盞聲輕顫,將他壓在了一旁的榻側。
莫清嵐一怔,未及反應,唇上便觸上了一片柔軟和溫熱。
眼前人的唇上滾燙,擦過唇齒。
“仙君,”他的笑了一聲,聲音嘶啞,“你可知我有多麼……求之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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