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長蘇頷首道:“這兒最為古怪的人,是令儒風。”
莫清嵐道:“令家的令儒風,極為擅長攻心,唯利是圖。他與繁鳶有染,特意帶著行淵來這裡,現在還將我們留下,無需細想,也可得知有更深的圖謀。”
可一個世家子弟,族中已經富可敵國,在修真界中地位巍然,還會有什麼企圖?莫清嵐思緒翻湧,想到了前世,想到了將弱水從昆侖取出的神秘人,還有那外麵古怪的困神像。
“……是神裔。”他念道。
命長蘇垂眸凝望著他,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忽然察覺什麼,命長蘇闔眸,睜開眼道:“堯家人到了,就在海上。”
莫清嵐一愣,抬頭看去。
命長蘇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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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摁向眼前人緊皺的眉心,“泠光常年將過往之事藏積於心,有關於前塵之事在人間記載貧乏,你還年輕,自然沒有頭緒。那神裔是道術興起之前統治於人世的族群,你我不知,但堯家堯許乃是創造道術的人,承先引後,他知道的比我們要多。仙君,不要將所有的壓力都壓在自己身上,可以依賴些外力。”
隨著他的指尖觸碰,眉間的褶皺被撫平,莫清嵐的情緒也趨於平穩。
“多謝。”
命長蘇手指一頓,片刻,指尖揮出一道靈力,原本敞開的門窗便倏然關上,四周便陷入暗沉。
從莫清嵐的眉間,到臉龐,命長蘇輕輕歎息,撫著他的臉頰,“這段時間你一直未曾歇過,人已經找到了,就不用再擔心,不如趁現在休息片刻,我幫你注意外麵。”
莫清嵐並無休憩之意,而命長蘇態度堅持。
心神繁雜的人沒有過多掙紮,便由著人將他拉到榻上,合衣躺著。
命長蘇就在莫清嵐身後,伸手放在他的腰間,手指微微攏著人垂散的頭發,低聲道:“閉上眼睛。”
莫清嵐:“……”
被管教的感覺明顯,莫清嵐一瞬心中奇怪,但最終還是將眼睛闔起。
命長蘇勾著莫清嵐的發尾,嗅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下巴抵在他的頭頂,沉聲道:“此後不論什麼事情,你都不需要與我致謝。”
他從後方靠近,將他完全攏入了懷中。
縱然是少年,看著纖細,但他的身量實際卻比他高。
莫清嵐察覺異樣,有些不適,但此處空間狹小,他難以掙紮,隻眉頭動了動,啟唇道:“為何?”
“我與仙君很快就是道侶,”命長蘇說到此處,唇角不由彎起,“以後你我不分,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道侶應儘的職責,若是總是致謝,豈不生分?”
莫清嵐一時沉默,未曾回話。
蘭淆時而成熟、時而討歡,身上似乎有諸多秘密,卻總是莫名給他難以形容安心之感,他無從尋起由處,但並未生出抵抗的念頭,隻能歸於他與身後的人或許真的合拍。
這幾日相處,以道侶的身份他與身後人偶得歡色、暗生情愫似乎也順其自然,不讓人反感。
莫清嵐不說話,命長蘇垂眸望著人,目光從他後頸露出的印記劃過,輕輕頓首,指尖微勾。
許久,他俯身靠近,嘴唇擦過莫清嵐的頭發,“可是困了?”
莫清嵐安靜了片刻,‘恩’了一聲,命長蘇親了親他的發後,手放在人的腰側,下意識拍了拍哄他入眠。
而幾次之後,忽然察覺可能暴露,他的指尖微頓,而後將人攏進懷中,隻輕輕歎了一口氣。
……
屋外,看著那緊閉的窗頁門扉,令儒風走到薑行淵身邊,笑道:“倒是意料之外,素來端肅自持的聖君大人,也會有心儀之人,請為道侶。”
薑行淵將手握緊,許久,才冷然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令儒風臉上的笑意不明,“是嗎?堂主看起來,倒是分外在意。”
這句話落,薑行淵倏然看去。
他的臉色森冷,似警告地盯著令儒風。
“我在不在意,和你沒有關係,令儒風,你彆忘了我們隻是合作。”
令儒風揮了揮手中的折扇,當即笑道:“自然。”
“你為何要將他們留下?”
令儒風啞然:“堂主,你比我更了解聖君大人,他那樣的人看起來與人和善,但若察覺異常,可是半分情麵都不會留,我不將他們留下,難不成要讓他將你我帶走嗎?”
“為了籌謀今日,這裡耗費了我令家大量的財力,”令儒風道,“我可不能叫著一切,都功虧一簣。”
薑行淵陷入沉默,許久眉宇劃過一絲難言的不安感,冷冷開口:“不論如何,不準傷他。”
令儒風微笑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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