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鬆開?
那些殘存的酒勁此刻侵襲大腦。命長蘇倏然伸手將人抱起,踹向一旁的閣門。沉重的門撞上牆壁,眨眼間溫熱席卷而來,濃鬱的書香充盈鼻間,是藏書閣。
紅袍裹著風雪落在地上,莫清嵐麵露怔然地錯愕,在命長蘇手臂擁來的一瞬立即按上他的肩膀,聲音沉啞,“師尊!”
“…你要做什麼?”
一片混沌的大腦驟然清醒。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命長蘇的神色頓時變化。二人對視,氣氛更是古怪至極。
在心口掙紮欲出、可怖至極的東西在一刹那消弭,命長蘇身體僵硬著,許久才徹底回過神來,找了個借口般,側首低道:“外麵冷。”
“……不做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所有難以言明的一切冷卻,命長蘇才慢慢鬆手。
空氣中陷入難言的沉寂。
莫清嵐呼出的熱氣在冷色中化為薄霧,神色不清。
混亂的神思收斂,莫清嵐抬腳離開,兩個人距離很遠,很久之後,那股將要失控旖旎的氣氛才慢慢散去,一切重歸於平靜。
莫清嵐抬腳欲走,而就在此刻,視線落在藏書閣整齊的書目,忽然想起什麼,他抬眸看向一處。
發覺他的視線,命長蘇問道:“怎麼了?”
莫清嵐沒有答話,隻走上三樓取了一冊卷宗。命長蘇一頓,跟在他身後低首看去,眉心輕動。“這是......今年問道大會的參會弟子名錄?”
莫清嵐道:“我了解晟下。”
命長蘇問道,“他如何?”
夜色漸深,旖旎的氣氛消失,莫清嵐語氣也變得如以往平靜,“師尊說過,佛神舍利最終沒有被佛入蓮利用,反而還幫你找到了佛入蓮的藏身之處,我便想到這幕後的勢力,也許並非一道。”
命長蘇道:“......你覺得除了有人在害我們,也有人在幫我們?”
莫清嵐目光劃過名錄上沈向晚的字眼,從那些記載他經曆的文字上並未看出當年推舉沈向晚進入九淩宗外門的人有什麼端倪,將名錄合起,他看向命長蘇。
而與命長蘇視線對上的一瞬,方才的一切似乎又重現眼前,莫清嵐的嘴唇抿起,又立即移開視線,問道:“師尊......可記得殷蔣?”
命長蘇手指碰上至今在他腕上掛著的蓮心石,“我記得,”他勾了勾唇,“你找他修好了蓮心石。”
“除了蓮心石之外,他在花家繁鳶的手下也幫過我們。”莫清嵐低道:“我後來才得知,殷蔣是天工之神族首殷逐的後代。”
命長蘇一頓,道:“天工之神?”
莫清嵐這才想起在溯回之術中棺樓裡的一切在命長蘇回來前就已經結束,他並不知曉殷逐並未弑神,而是在佛裔的逼迫下撞柱而死。
他將自己在溯回之術中見過的一切與命長蘇詳細的說清。“先祖之仇
,殷蔣從開始就在幫我們,所謂妻子之病,隻是借口。”()
隨著他的話語,命長蘇亦想起什麼,啟唇道,我母親的‘如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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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莫清嵐道,“在我離開過去的時候,它就消失了。”
命長蘇怔了怔,斂了笑色,淡笑道:“也是,畢竟是過去的東西,自然無法帶出來。”
莫清嵐眼眸垂落,終於看向他。
當年樓蘭古國神裔之亂,樓蘭國主尉遲辛雖然是為了命蘭風,卻反而讓她沾染了不該有的因果,提前消失,導致神裔走向末路。那時候的命長蘇,性格尚且張揚、年輕意氣,誕生不過二十載。
在那禍亂之後,他喪母離族,斬殺神裔無數,背負罪孽,獨留於世,才選擇將記憶封鎖,陷入沉睡。
許久,心中浮動的一切終於冷卻,他靜然開口:“舍利很可能是有人為了對付佛入蓮提前拿走的,在幕後幫著我們的人,不止殷蔣。”
“......這樣的人。”
與林晟下有聯係,也或許就是他本身。
命長蘇也漸漸想明,神色變得沉然,眉心皺起道:“幕後之人能拿到你的血,指示沈向晚入九淩宗,又在前世我瘴毒複發時對你下手……他對你我都極其了解。”
繁狄畫,亦或是繁狄畫偽裝的人
他很可能就在他們身邊,本是九淩宗的人。
這個結論出現在腦海。
所有的線索猶如亂麻,無法聯結在一起,卻絲縷纏繞,總有著莫名的勾連。
莫清嵐道:“現在我們將對方的所有籌謀打破,令儒風在牢獄,舍利在我手中,沈向晚也已然知曉真相,如果那人還想要幫佛入蓮,那這段時間內,定然還會再出手。”
在那個時候,就是他露出馬腳之時。
命長蘇從鼻息間‘恩’了一聲。
說至此,再推論不出什麼,隻能靜觀其變。
外麵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莫清嵐視線掃過,收斂神思道:“如今晟下至關重要,我先回靜心樓。前世裂縫多生波折,隻怕現在那幕後之人走投無路,對祟鬼的力量也可能再次下手,師尊......”
命長蘇道:“裂縫我一直留了一道分身盯著。”
莫清嵐的話語停下,頷首道:“好,我先回去。”
他轉身欲走,卻剛踏出一步,命長蘇就緊隨其後,扯了人的衣帶,將他半攏入懷。
灼熱的氣息在莫清嵐的頸側滾過。
“縱然如今時機並不成熟,但你我......”話至此,怕懷中人繼續逃避和拒絕,命長蘇止言,喉結滾動。
半晌,語氣低沉,命長蘇轉而問道:“清嵐。明日,你可還願意來這裡見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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