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嵐如今依舊執掌職之位,坐在主位。
看著他們二人他臉上並未出現任何異樣,語氣平靜、也不遮掩,“前幾日你們拜會了妖聖前輩,目的為何?”
他話至此,秦月怔然,很快反應過來,上前行禮道:“回聖君,弟子出生於妖族,當年弟子出生時母親難產,是妖聖大人出手相助,聽聞妖聖大人素來閉關,此次他來九淩宗機會難得,弟子便……鬥膽前去拜訪,隻為麵謝大人救命之恩。”
莫清嵐側首看去。行伶應道:“每個進入執事堂的弟子都有過往之事的記錄,她是人妖混血,說的沒錯。”
莫清嵐頷首,秦月輕舒了口氣,低頭後退。眾目睽睽下,就隻剩下鄭鹿言。
鄭鹿言麵帶笑容,“回聖君,我前去麵見妖聖,隻是因為聽聞妖聖大人住在臨道峰的盤龍院。盤龍院與夏靈
峰修煉廣場接近,我峰中弟子日日隔著懸崖修煉靈術,恐擾了妖聖清淨,所以峰主特意吩咐,讓我備厚禮前來向妖聖致歉。”
“致歉?”莫清嵐道,“臨道峰具有隔音結界,鄭峰主認為,那些僅是擺設嗎?”
聽他說言,鄭鹿言的臉上頓時變化,仿佛後知後覺。好半會兒,才低頭道:“是,是夏靈峰關心則亂,請聖尊、聖君責罰。”
“你們夏靈峰峰主極其擅長靈術,但極為不擅長交際之事,對於此等對外事宜,更像草包一個。”
這天下之大,能這樣直白、赤/裸裸的稱呼一峰之主位草包還讓人不敢生出任何反抗之心,隻有一人。命長蘇看著他,“能讓他做出這種決斷,少不了你刻意引導。”
這句話落,鄭鹿言的神色倏然變化,下跪道,“請聖尊責罰,我真的是無心之舉!”
“無心之舉要是放在尋常,倒真是無心,可要放在現在,那意味就不同了。”堯許冷哼一聲,“你到底找妖聖是為了什麼?”
鄭鹿言麵色煞白,卻不知該如何再辨,隻一口咬定目的隻為致歉。
他們僵持不下,氣氛無端緊峭,而也就在此時,命長蘇的神色忽變,立即起身。堯許發覺看來:“怎麼了?”
“裂縫有異。”命長蘇隻留下這四字,身影就在原處消失不見。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莫清嵐的神色變化,與行伶吩咐:“將鄭峰主壓下去,等之後提審。秦月也暫留臨道峰,方才在議事堂發生的所有事情,任何人不得傳到外界。”
行伶立馬應“是”。
鄭鹿言就被壓了下去,莫清嵐看向堯許,堯許自知孰重孰輕,與他道:“你先去你師尊那邊,這裡一切都交給我,之後給你回應,不用擔心他們。”
莫清嵐頷首,便不再逗留,解開與林晟下的禁製立即往殉祟峰趕去。
裂縫的紫電崢嶸,殉祟峰的一切遮天蔽日,林間霧起,近生毒瘴,靠近司銀河祟氣開始變得異於尋常濃鬱。陰火從莫清嵐的耳畔出現,眨眼間化為流光如網消殺著四處流竄的祟氣,莫清嵐一路直達裂縫的入口,看到從裂縫中掙紮出現的東西,神色立變。
而就在他將要出手之際,冰劍驟地從他眼前劃過,直直紮入在裂縫中可怖之物的體內。尖銳的嘶叫聲忽然響起,衝擊耳膜,在痛苦的尖叫中那團黑影散出大量祟氣,極為不甘的往白冰劍上纏去,卻在觸碰白冰劍的瞬間,凝冰從接觸之地開始出現,眨眼間將之凍結。黑影又一陣尖嘯,倏然收手,逃回祟世消失不見。
殘餘的祟氣到處遊散被陰火吞噬。秋風簌簌,隨著黑影消失不見,空氣中安靜下來。
莫清嵐眉心緊皺。
命長蘇發覺他的到來,抬腳走近,莫清嵐看去,聲音沉道:“是祟鬼逃逸?”
“是祟鬼,但不僅是普通祟鬼。”
命長蘇的神色亦有幾分沉然,“能將裂縫的結界撕出破口,這隻祟鬼的力量隻在祟王之下。”
莫清嵐道:“祟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祟鬼逃逸。怎會忽然如此?”
白冰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冰痕劃過,回到命長蘇手中。命長蘇看著裂縫,伸手覆以靈力修複結界,“這裡麵祟鬼的力量忽然激漲,如今還不知曉原因。”
“還在漲?”
“剛剛開始。”
說完,命長蘇轉首看來,看到莫清嵐神色沉凝,聲音放低,“無妨,尚在可控範圍之內。剛才我離開匆忙,那鄭鹿言怎麼處置?”
莫清嵐神色暫緩,與他道:“我讓行伶把他關進了牢中,堯叔叔在幫忙暫看。”
“這種時候祟世與嫌疑之人都齊齊露麵,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命長蘇皺了皺眉,語氣莫名道,“方才他說的話看似為自己開脫,但字裡行間倒不像遮掩,反而更像故意為之。”
莫清嵐一頓,眼眸抬起,“他本就想讓我把他扣押起來?”
現在九淩宗的大牢裡,關著的有價值之人,隻有令儒風一行。如有異心,是企圖接近?
見他聽明,命長蘇若有所思,低道:“這裡有師尊守著,你可以先去查看其他事情。”
而話說完,莫清嵐卻沒有動作,隻是眉宇皺起看來。
他們二人對視,漸漸從那雙沒有過多波瀾的眼中窺出什麼,命長蘇一怔,再欲開口,莫清嵐就先移開視線,語氣冷靜道:“鄭鹿言那邊我會吩咐洪玄,祟世更為重要,隻怕還有其他變故,我先與師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