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嫌棄,在前世接生時,還遇到過產婦在產床上解大便的事。而且,做為醫生,無論麵對怎樣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但在這裡她不得不講究,不講究就會被人說邋遢。
柳芽和綠綾雖然沒有明麵嫌棄,還是趕緊焚香淨氣,把窗戶打開。
忙忙碌碌中,一晃到了五月中上旬,天氣越來越熱,治療老駙馬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初十這天,府裡的主子隻去給老駙馬問了安,而沒在那裡吃飯。因為長公主在三位夫人的陪同下,去了宮裡,要在那裡吃完晚飯再回來。
這天下晌,陸漫又看見薑展玉了,他同二老爺一起,來給老駙馬請安。
他的臉色較之前好看了些,依然那麼溫文爾雅。他給老駙馬行了禮,又感謝了陸漫幾句,才被世子爺勸回去歇息,他才從定州趕回來。
薑五爺還給每個主子帶了禮物。晚上的時候,他的丫頭就給陸漫送過來了,是一柄湘竹扇。那個丫頭說還要去清風院一趟,給八爺帶了兩支羊毫筆,薑玖四個小木頭玩偶。
倒真是溫潤君子,對家人都一視同仁,陸漫對他的印象更好了。想著將來還是打聽打聽他得的到底什麼病,她治不好,還有《回春雜記》,以及那麼多何家留下的書劄呢。
因為陸漫腦子裡的東西有些多,需要慢慢消化,還要忙著練習針灸和切脈,所以沒有繼續拜讀《回春雜記》和其他醫書。
《何氏彙經》陸漫已經拿回了蘭汀洲,她不僅把中間的那幾頁記有治療“活樹人”的紙張取出來,重新裝進《回春雜記》,還把那半頁被毀壞的紙用白紙補好,又在白紙上把內容填上。
第二天上午,陸漫來到鶴鳴堂。一走進正堂那進院子,就發現情況不對。院子裡沒有一個下人,守在門口的丫頭頭垂得很低,連掛在廊下的鳥兒都比以往安靜了許多。
她還沒走進上房,就能聽見長公主發脾氣的罵人聲飄出窗戶,好像是薑展玉不聽勸囑,到底去國子監上學了。
長公主不舍得罵孫子、兒子,就罵兒媳婦,“……什麼才女,什麼名士,就是一個酒鬼,棒槌。她的心從來沒放在丈夫兒子身上,從來沒想著怎麼居家過日子。哎喲,可憐的展玉,生下來身子骨就不好,他親娘還不放在心上,由著他去上國子監糟蹋身子。二孫子更可憐,一生下來就那樣。都是林氏不好,老林家不好……”
罵得不過癮,又砸了幾個茶盅。
難道二夫人家有遺傳病史,才造成二夫人第一個兒子一生下來就死了,薑展玉也身體不好?
陸漫沒敢去西側屋觸眉頭,而是輕手輕腳往東拐進了老駙馬的臥房。屋裡靜悄悄的,所有人都低頭做著自己的事。生怕動靜弄大了,把長公主吸引過來。
陸漫湊近老駙馬,觀察了一下他,又跟他鬨起了家常。隻不過不敢大聲說,就湊近老駙馬的耳邊說,“祖父,孫媳又來看你老人家了。咦,今天看著臉色很不錯呐,像喝了點小酒。嗯,昨兒夜裡一定睡好了。這樣才好,提出表揚。等你老人家醒過來,孫媳給你做好吃的,保證你原來沒吃過……”
話沒說完,居然看見老駙馬慫了慫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