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臨用靈力包裹住一堆從法陣中浮現出來的淺金色碎片:“拚圖。”
說著手指翻來一塊碎片,碎片上是墨跡的畫,運筆濃墨淺淡,有點像樹的一部分。
看來還是幅水墨山水畫。
虛影看著這堆小山一樣高的浮塊,沉默了:“一共多少塊?”
“十萬零八塊。”簫臨大致過了一遍。
虛影看看拚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誰這麼缺德!”
簫臨無法看穿的那個篆字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分明就是個古“簫”字。
也就是說這破陣還是自家的東西。
虛影心中暗暗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癟玩意弄得,真會啊,還拚圖,還丹青拚圖。
十萬塊,這不純純耍人玩!
設置寄靈陣那貨是真變態。
簫臨看過十萬多塊拚圖,快速擺放了起來,速度飛快,絲毫沒有猶豫遲鈍的跡象。
他就好像知道那塊圖就在那個位置一樣,動作流暢哢哢一頓擺。
虛影飄過來飄過去,指指點點:“你確定這塊放這?”
“我怎麼感覺應該放這裡。”
“這塊和這塊長得有區彆嗎?”
“你確定你不是在瞎放?”
簫臨無視他的乾擾,短短一刻鐘就已經擺放了數千塊拚圖。
畫麵終於展露冰山一角,是千山墨雲,是冷峻山峰。
虛影這一刻是真的服,由衷感歎道:“設置考驗的人變態,你也不遑多讓,比他更變態!”
耗時兩個時辰,十萬塊拚圖的巨作終於擺完。
不用糾結,沒有更換位置,從頭到尾一頓擺,全靠這小子非人的記憶力。
“我敢說,這考驗,全天下也就是你一人能破解。”
虛影“嘖嘖”兩聲簫臨,又扭頭去看畫。
登時臉色一變,五彩繽紛跟被屎噎了一樣。
這畫是真踏馬的眼熟,熟得不能再熟。
那人從小為了裝逼,每回幻術課都畫上這麼一幅史詩巨作。
彼時的虛影玉風顏畫個小雞還是小圓圈加大扁圈,下麵撓幾根短線,像狗像羊像哼哼。
往人那山水墨畫旁一湊,被襯托得像一坨那啥。
每每被族中授課老師指著鼻子罵“要你那手有什麼用?不如砍了換倆小雞爪,雞爪蘸點墨往紙上按按還像簇竹葉”。
“少族長寥寥幾筆便可成一座淩厲劍峰,你幾筆呼下去簡直就是蚯蚓在泥窩瘋狂翻騰!”
簫臨瞥見玉風顏的那神奇的臉色,打量了下墨畫,又去看玉風顏,視線微頓。
他突然開口:“前輩認識作畫之人?”
隨著在傳承中待得時間越長,其實虛影的記憶恢複得越多,對這小子的身份也就愈發清晰。
但——
玉風顏裝傻:“什麼?”
然後裝模作樣對著畫作一頓吹捧。
“好山好水好牛批!畫得真好!”
簫臨神色了然:“看來留下畫的人就是設陣之人,同時也是前輩熟識的人。”
他伸手在畫作上取出通過考驗後浮現的功法玉簡,用神識掃描一眼,看向虛影。
“是簫族的功法?”
看似詢問實則肯定的語氣。
玉風顏差點沒繃住,暗罵不愧是一脈相傳的智商,這小子果然心機深重精明似鬼。
他單純,他瞞不住,他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