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加已經心滿意足了。
隻剩下最後一個……
愛加輕輕搖頭,“已經……”
她眼睫顫著,幾乎沒有力氣說話了。
但與此同時,她拽著對方衣服的手指緊了緊,幾乎用儘最後的力氣。
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此刻穿著校服、並且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被她蹭上了血汙的白發少年微微沉默了。
他手指緊了緊。
“剛才那個怪物叫咒靈,而我們是咒術師,通俗點來講……你也可以當成有超能力的人。所以自然也會有擁有治療能力的人。因此不用擔心。”
對方看向了前方,準備出發,“會很快的哦?馬上就到了,如果害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
愛加努力消化著新的詞彙。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想去在意這些了。
“來不及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了。
愛加不想最後是在路上死亡。
她輕聲道:“把我放下來吧。”
對方沉默幾秒,最後輕輕將愛加放平在地麵,而他也順勢半蹲在愛加麵前,用那雙最精密的眼睛觀察著愛加的情況。
“你——”
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
這不是他第一次接觸死人,畢竟咒術師這份職業有的時候甚至還要直麵自己的死亡。
隻是,這個人他有印象。
是上次和傑他們外出吃飯時,覺得哪裡怪怪的一個服務生。
沒想到這次見麵居然是在對方死前。
白發少年垂眸看著她,原本外露的情緒一點點收回,最終變得波瀾不驚。
這一刻,他甚至不像是一名普通dk,身上反而帶著一點近乎神性的平靜。
他將那個問題問了出來:“最後,你有什麼想交代的嗎?遺言,之類的。”
他看著愛加,態度冷靜到甚至有些冷漠的程度,仿佛已經看習慣了生死離彆之類的。
“我會幫你轉告你的家人的。”
愛加沒有家人。
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沒關係,不用在意這些。”
停頓了下,愛加望著他,問出了自己幾天之前就一直縈繞於心、卻一直沒有問出來的問題:“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
聽到愛加臨死前的問題,他愣住了,略有驚訝的看著愛加,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在最後,她會選擇詢問這樣的問題。
白發dk微微沉默下來,片刻後,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愛加抓著他衣服的手,低下了頭。
“satojo satoru。”
五條悟。
原來是叫這個名字啊。
聽起來似乎是很普通的三個音節,但放在他的身上,原本普通的名字也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原來是五條君。
愛加在心裡默念了一聲這個名字,最後,閉上了眼睛。
抽取咒力,嘗試反轉,試圖輸入。
失敗。
即使是這樣的時刻他也還是沒有學會反轉術式。
知道理論和自己實踐成功之間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
五條悟緩緩放下了她已經冰涼的手,眸光落在她的臉上。
還真是很奇怪的一個人啊……
臨死之前沒有歇斯底裡的哀嚎,也沒有涕淚恒流的醜態,甚至沒有交代所謂的遺言,僅僅隻是問了他的名字?
五條悟此刻覺得心底的情緒有些說不上來的,微妙,或者說是複雜。
這時,電話響了。
是已經完成了另一邊任務的夏油傑打來的。
五條悟順勢坐在了地上,接起了電話。
“喂,傑。”
夏油傑:“如何,你那邊完成了嗎?”
五條悟看了眼咒靈消散的方向,“啊,當然,連一級都沒有的咒靈老子隨便一發咒力就能解決掉了。”
對於他來說,是甚至不需要開大的垃圾咒靈。
但對普通人來說,是足以致命的危險存在。
雖然在接到任務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趕來了,但現在看來似乎還是遲了一些。
如果不是坐車而是用短瞬移來躍過那段堵車的路途的話……
雖然五條悟並不覺得普通人的生死需要他來肩負,也不認為咒術師就該像電影裡的英雄那樣保護弱小,但畢竟是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麵前,這個時候多少還是會有點像想法的吧。
不過五條悟到底是五條悟,因為本身性格加上成長環境的特殊性,他心底這樣的想法與感覺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隻是覺得有一點可惜,僅此而已了。
夏油傑沒有聽到五條悟的回複,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悟?”
五條悟漫不經心道:“啊,什麼?”
夏油傑:“……我是問你,你過來找我?還是我過去?”
五條悟頓了頓,看向地上的女生,“你過來啊。啊順便,給輔助監督那邊也打個電話吧。”
夏油傑不解,“找他們做什麼?難道你沒落帳?不過問題應該也不大吧,我記得你那邊地方偏僻,隻要動靜不是很大應該還行。”
五條悟:“不,是來遲了一步,有個普通人被咒靈殺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