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附近,連城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梁朝肅側身越過她,將車門重新關上。
他身軀毫無征兆籠罩住她,胸膛貼上她的臉頰,連城感覺被他臂膀環到背後。
車外不斷經過匆匆上班的人群,端著咖啡,提著早餐,肩膀挎著包,路過這輛牌照特殊的豪車,都會投來好奇的一瞥。
連城甚至在一眾陌生的臉孔上,識出她公司組裡的人。
她情不自禁瑟縮,抬手推開。
肩膀忽的一沉,有柔軟衣物包裹她,織物裡充斥他的氣息,清新寒冽,銳氣逼人。
連城低頭看,還是黑色羊絨大衣,卻不是她的。
不免愣怔抬頭望他,忐忑提醒。“我要上班了。”
“嗯。”他扣上一顆衣扣,打開門鎖,“去吧,晚上我來接你。”
他這種態度行為,簡直讓連城生出,兩人在柔情蜜意談戀愛的錯覺。
可她很清楚,這不過是給小紅帽指路的狼外婆,圖的是晚上拆吃入腹。
她連衣物都不推辭了,逃也似的下車跑遠。
張安降下格擋,後座濃鬱的玉米香味,一瞬撲到鼻尖。
他覷著梁朝肅神色舒緩,有心湊趣,“連城小姐還是這麼喜歡吃玉米,您親手做的,她更喜歡吃了。”
梁朝肅麵色寡淡,靠在後座闔住眼皮。
張安也不尷尬,他本不該逾越妄論男人的私事。
梁朝肅這個人冷漠疏離,距離感十足。
一般權貴家庭的心腹司機,絕對能說上貼心話。外人大多也這麼看他,可張安自己清楚,他不是。
不僅他不是,梁朝肅身邊一切親近的下屬,都不是。不管秘書,生活助理,還是顧問,他是真的隻當工具在用。
除了梁家人,張安沒見過他與誰接近。可就是梁家人,張安覺得他也隱隱冷淡,不夠親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又實實在在存在的感覺,太奇怪了。
以至於張安內心深深恐懼,一個對所有人都淡漠的人,卻手腕出奇強橫,開疆辟土從未停止,壓力萬鈞時,他不會累嗎?他累的時候,情感棲息點在哪?
倘若沒有,那還是人嗎?成魔了吧。
………………
連城離開車輛範圍,就脫下大衣。
經過垃圾桶,一萬個想扔進去,可理智及時拉住她。
到了公司,一進工位,連城馬不停蹄把大衣塞進鉑金包,扔到桌底,不小心又踩了兩腳。
雖然是不小心,但不得不說,爽到了。
她抬起頭,彌勒佛不知何時趴在她工位隔斷上,捕捉到她臉上痛快,蘭花指翹她,“死相,元氣滿了,項目收尾給領導出全力啊。”
連城眼底湧現輕鬆的笑意,“是,人已回歸工位,迎接破天富貴。”
“去。”彌勒佛眼角棱她,“少給領導打預防針,不要想獎金多少,多想想你為公司做了什麼。”
“不是吧,我的佛。”不遠處男同事哀嚎,“大家都這個年紀了,沒必要掏心掏肺掏情懷吧,直接掏錢多好。”
泰多多從隔壁露頭,“我的佛,我從來都覺得你跟彆的領導不一樣,他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隻有你,是想給大家京城一套,滬市一套。”
連城噗嗤笑,彌勒佛瞪她這個罪魁禍首一眼,“逼宮了是吧,都給我轉頭看窗外,看到什麼了嗎?”
連城站起身,樓下行人如織,“彆人在外麵摟摟抱抱,我在公司好的收到。”
彌勒佛氣出竅了,“是讓你看這個嗎?那是江山,想分天下,把江山打下來再說。”
他甩手走人。
泰多多爾康手,“我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