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豎起三根手指,“在人生大事上,如果我撒謊,下半生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梁朝肅明顯呆怔。
有那麼一瞬間,連城似乎看見他瞳孔驟縮。
不禁反思之前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現在想來都太假大空,梁朝肅務實,不怪他不信。
不過這種誓,不是真決定要跑,她也不敢發。
下一刻,身體驟然懸空,連城來不及驚呼,就被男人裹挾進懷中。
“你留在南省,父親找到你是時間的問題。我本來會直接送你走,現在給你第二個選擇,你自己拒絕父親,脫離梁家。“
連城驚地手心冒汗,要真被送走,隻怕跟當年報警後休學一樣,落得嚴加看管。
她不由慶幸,“我選二。”
梁朝肅凝望她,目光似曾相識,在她畢業那會兒不讀研時,好像見過一次。
連城心中咯噔一跳,轉移注意力,“那我去上班?以便他找到我?”
梁朝肅氣笑。
………………
與此同時,梁家。
梁母捧著一盞花膠燕窩進入書房。
屋內窗簾半開,梁父靠著椅背閉目養神,眉頭緊蹙,心事重重。
“你剛從北方出差回來。”梁母將燕窩盞放在他手邊,“生意上的事,就彆想了。現在朝肅獨當一麵,你就算退休也不差什麼。”
梁父晃著搖椅,“哪裡是獨當一麵,梁氏成他一言堂了。”
“怎麼。”梁母品出鬱悶的意味,忍俊不禁,“前浪嫉妒後浪啊,那可是你親兒子。”
“不嫉妒,是管不了了。”梁父端起燕窩盞,皺著眉一口喝了,“這種甜膩膩的補品,我不愛喝,下次彆做了。”
梁母嘴上應著,都幾萬個下次了,還不是端了就喝,她扶住梁父椅子,“你說遠嫁連城,
他順著你,一個字都不反駁,怎麼還管不了?”
梁父沉吟不語。
說起來像被他說服,但實際上,根本不像那回事,總感覺背後還有什麼。
他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深知直覺這種東西,好的不一定靈,壞的絕對準。
“我以前有沒有問過你。”他握住梁母的手,“為什麼忽然對連城就冷淡了?”
“她——”梁母有些僵硬,見梁父神色鄭重,才道:“我發現黎川那件事後,她對菲菲和朝肅生了怨恨之心。”
梁父頷首,“這幾年,連城對菲菲的確有些刻薄。那朝肅呢?”
梁母麵色更差,“你還記不記得菲菲訂婚那日,朝肅讓她上台祝福,下台後她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看朝肅的眼神,簡直叫我害怕。”
“後來我又關注幾次,每每見到她的眼神,不是怨懟,就是黑壓壓一片,簡直觸目驚心。”
梁母,“梁家養她十八年,菲菲沒回來前,全家可著她捧。可到頭來,為個沈黎川,她就這樣怨恨在心,根本養不熟,我才徹底冷了心。”
梁父碾手指,“既然她恨朝肅,你現在怎麼又懷疑連城勾引朝肅。”
“你不懂女人。愛的時候,女人是小貓,是玫瑰,有爪子,帶刺,那是情趣玩鬨。可要是由愛生恨,爪子是刀,尖刺是劍,為了剖開男人的肚腹,是能隱忍蟄伏,不擇手段的。”
梁父一怔,他跟梁母是兩小無猜到婚紗,感情上順風順水又專一,對女人的愛了解充分,對女人的恨,那是想都想象不到。
“你是覺得,連城勾引朝肅,是為了報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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