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雲郡君(2 / 2)

落崖三載後 月下蝶影 4295 字 2個月前

“貴人大度,自然不會與我們計較。”?楊二郎把玩著馬鞭,陰陽怪氣道:“對不對,貴人們?”

林小五掏出手帕,矯揉造作地掩著嘴笑:“待今日回去,我們定要好好宣揚諸位貴人的大度,免得貴人們把我們也趕出杏林。”

“趕出杏花林?”陸郎君不解:“諸位何出此言?”

“喲喲喲,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曹三郎出身武將之家,

長得人高馬大,偏偏學楊二郎嘲諷的口吻說話,更顯得陰陽怪氣:“若不是我們親眼瞧見,諸位怕是不願承認了。”

陸郎君看向拂衣,見她沒有否認,就知道確有其事。他回頭看向身後眾人:“此事是誰做的?”

才子才女們麵麵相覷,連陛下都讓百姓來此處遊玩,他們能有多大的臉,敢把百姓趕走不讓進來?

有人察覺到盧探花神色不對勁:“盧探花,是你家小廝乾的?”

盧探花不明白這些人為何如此緊張,不過是幾個賤民罷了。若是在他們嶺北,平民百姓見到他們早就主動避讓,哪像京城百姓這般不懂事,需要他的手下驅趕。

“我們在此吟詩作賦,若是讓那些目不識丁的庸人打擾,豈不是不美?”盧探花沒有否認:“更何況杏花林這麼大,他們換個地方也能看……”

“彆人是庸人,難道你是不用吃喝的仙人?”拂衣出言諷刺:“既然是仙人,待在紅塵俗世做什麼,還不趕緊升天,免得我們這些庸人玷汙你滿身的仙味兒。”

“你!”盧探花生得唇紅齒白,又有幾分才華,所以即便隻是盧氏旁支,在嶺北仍舊十分受人吹捧。他從未被女子如此擠兌過,氣得瞋目切齒:“簡直有辱斯文。”

“你倒是飽讀詩書,怎麼不明白身居高位當為百姓而憂的道理?”拂衣挑眉:“還是你把詩書都讀進了狗肚子裡,那你吟什麼詩,不如趴在地上汪汪叫兩聲。”

“粗鄙!無恥!”盧探花喘著粗氣:“我乃嶺北盧氏子弟,陛下欽點新科探花,你是何人,竟然如此羞辱我等?!”

眾人默默扭頭,羞辱你是沒錯,但不要加等這個字,這跟我們可沒什麼關係。

“我乃大隆子民,無品無爵,萬千百姓中的一人。”拂衣取下腰間的馬鞭:“你違抗聖令,因一己之私驅趕百姓,天下人皆可罵你,我有什麼錯?”

“不過是無官無爵的女流之輩,竟敢以下犯上,簡直不知所謂。”盧探花冷笑,羞辱他的這個女子恐怕還不知道,他即將成為順王府郡主的未婚夫,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順王府。

聽到“女流之輩”四個字,方才跟他一起作詩的幾個千金皺起眉頭。

身材嬌小林小五聽到這話,跳起來踹在盧探花膝蓋上,踹得盧探花踉蹌幾步。

“什麼鬼地方來的讀書人,真是不會說話。”林小五抖了抖裙子,隨後笑容燦爛地看向拂衣:“拂衣,你看我這一腳踹得標不標準?”

“你竟敢毆打朝廷命官,我定要去皇上那裡參你們一本!”盧探花沒想到京城女子如此粗魯,對探花郎也敢非打即罵,伸手指著林小五:“你不知禮儀,與碩鼠何異?”

拂衣看著他伸出來的手,抬腳狠狠一踹,盧探花跌進涼亭外的水溝裡,掙紮半天也沒能爬出來。

“喲,此處竟如此熱鬨。”禦前太監走進杏花林,似乎沒看見在水溝中掙紮的盧探花,甩著手中的拂塵笑道:“給諸位郎君、女公子見禮,皇子殿下駕臨,請諸位準備接駕。”

眾人來不及思索皇子殿下為何來此處,匆忙整理好衣衫發冠,就見金吾衛執刀在前,禁衛軍以瑞草傘、孔雀扇、白澤旗開道,皇子殿下坐在金輦之上,十分鄭重。

眾人見殿下以半副太子儀仗出行,猜測是有正事,皆垂首靜立不敢出聲。

歲庭衡走下金輦,目光掠過水溝,最後停留在拂衣身上。

“雲姑娘,接旨。”

眾人渾渾噩噩跪倒在地,聽著皇子殿下親口念著聖旨上的溢美之詞,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深藏珠璣之品格?

極忠不避難?

文武雙全?

這形容的誰?

雲拂衣啊?!

“雲郡君。”歲庭衡走到拂衣麵前,彎腰扶起她,把聖旨放到她手中:“郡君的忠義,父皇與母後皆明白。”

拂衣捧著聖旨,滿頭霧水。

她不過是三年未在京城,京城變化這麼大?

頒發聖旨竟然是皇子在郊外找到她,而不是她在府邸設香案跪迎?

是她爹深得朕心,還是她的救駕之功討得了皇後娘娘歡心?

“水溝裡是何畜生?”歲庭衡側首望向水溝方向,神情淡漠的對金吾衛下令:“野豕易傷人,即刻射殺。”

躲在渾水中無顏露麵的盧探花渾身一僵。

殿下說的野豕不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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