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言在他對麵坐下，奇道：“不知道你大晚上的尋我何事？”
長孫衝道：“簡單來說，是我父親尋你。”
周謹言更加好奇，“你父親尋我？”
“不錯，希望周兄不計前嫌，能去我們長孫府一趟。”
許久不見，長孫衝變得成熟不少，說話一板一眼，不再顯得浮誇。
周謹言道：“天色已晚，去可以去，但明天如何？”
長孫衝笑道：“何須明日？晚上談論一些問題，豈不是更好？”
周謹言道：“可此時該是閉坊的時間。”
長孫衝道：“周兄說笑，我想此事應該難不到你。”
周謹言起身道：“也罷，就去一趟吧。”
長孫衝大喜，起身鞠了一躬，隨即輕聲道：“周兄，請。”
周謹言和下人叮囑兩句，隨著長孫衝並肩出了顏府。
路上因為有長孫衝的緣故，一路都是方便的大門。
周謹言默默的跟在後麵。
長孫衝也沒有怎麼說話，就這麼默默的走著。
周謹言想起之前兩人因為種種摩擦，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再看如今長孫衝的改變。
一時有些恍惚。
“到了。”
周謹言微征，抬頭看去，是長孫府所在的坊門外。
都不用長孫衝說話，那看守房門的老兵頭就麻溜的開始打開房門。
長孫衝微笑道：“周兄，請。”
周謹言點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坊內除了偶爾間斷的亮光，四周寂靜漆黑。
他們走的既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看起來都很安詳，除了腳步移動外，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遠遠的，周謹言便看到長孫府一片燈火通明。
但四周還是很暗，也很寂靜。
走到這裡，前麵的長孫衝忽然停下腳步。
幾乎也就是在這同一刹那，後麵一人的腳步，也隨之停下。
周謹言就這麼淡定的看著他，依舊沒有說話。
長孫衝沒有轉頭，半晌，問道：“周兄，長樂現在怎麼樣？”
周謹言道：“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長孫衝身形微微顫抖，他仰頭看向天空，半晌無語。
周謹言問道：“你不知道？”
長孫衝歎了口氣，“我不敢相信，這事很荒唐，你懂嗎？”
“其實也沒有那麼荒唐，隻是你覺得荒唐而已。”
長孫衝苦笑道：“你說的是，明明一切都不該那樣發生，可它就是那樣發生了。這隻能說明是命運如此。”
頓了下，他道：“你要好好待她。”
周謹言笑道：“世間沒人比我更能好好待她。”
長孫衝歎了口氣，已經適應黑暗的周謹言目光，覺得他的身形有些寂寥。
隻見他重新開始向前走，一步一頓，走的很是艱難。
周謹言亦步亦趨，隨口道：“你父親沒有告訴你？”
長孫衝道：“太子被廢了，父親哪裡會關心這些事情。”
周謹言不由再次響起了武珝。
他心說，自己這樣，是不是間接幫了長孫一家？
畢竟到了高宗時代，長孫一家可算是沒落了。
“進來吧。”
長孫衝停在門口，轉頭看著他，“這次叫你過來，應該是商談太子的事情。”
周謹言看著他。
長孫衝咧嘴笑道：“我也不明白父親為何尋你。不過我忽然明白長樂為何會選擇你了。”
周謹言笑笑。
長孫衝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把他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