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和的男音從不遠處響起,比意識更快的是身體的動作,唐傾原本因為意識迷蒙而放鬆的身體,一瞬間緊繃了起來,乾渴的喉嚨湧上一層血腥味,她不受控製的輕咳了幾聲。
“你發燒了。”男人的腳步聲在屋內慢慢響起,然後是水被注入茶杯的聲音,“你身體太虛弱,宮衡讓你的胃部有些出血,你現在最好躺著彆亂動。”
唐傾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裡映出一道修長的身影在屋內走動,她吃力的撐起身子,從柔軟的床鋪裡坐了起來,對方看著她的動作,眸色暗了暗,無聲的歎息了一聲,走過來把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先喝幾口水吧。”夏景年看著她,“你身體脫水很嚴重,睡著的時候一直在流冷汗。做了什麼噩夢?”
唐傾緩緩抬起頭,看向麵前這張雋雅而具有書卷氣的溫和臉龐,他跟她記憶裡那個少年差距很大,但是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八年,足夠讓一個少年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她身子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起來,唐傾的臉部肌肉幾乎凝固,她吃力的抬起手,然後一把將他手上的水杯推翻出去。
“哐當!”
玻璃杯從夏景年的手心裡滑落了下去,溫開水倒在了地上,水杯咕嚕嚕的滾向了門口,然後被從門外進來的人彎腰撿了起來。
那個人拿著水杯,有些玩味的笑道:“你怎麼越來越不乖了啊,這樣會讓我們很頭疼的知道嗎?”
唐傾的臉色,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越發的煞白下去,並不算寬敞的室內,因為擠了三個人而越發的顯得逼仄。
她揪緊了被子,蜷縮在牆角處,倉皇而恐懼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緩緩進來的宮衡。
宮衡把水杯放在茶幾上,俊美得近乎陰柔的麵容含著淡淡的淺笑,他膚色太過蒼白,白得近乎透明,整個人在此刻暗淡的光影裡,幾乎要融化在蒼藍色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