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已經銷聲匿跡,再也不會在這個世間留下任何痕跡,而活著的人,卻要經受記憶和失去的雙重折磨。
唐傾從輪椅上跌坐下來,撲到在墓碑前青色的石板上,聲嘶力竭。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潮濕的青石板麵上,跟冰涼的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這一場拜祭,整整遲到了近兩年。
天幕中大雨滂沱,淅瀝瀝的灑落在墓園上,發出沉悶的哀悼聲。
一道黑色的影子佇立在墓園外麵,傅庭淵並沒有進來,他遙遙的站立在車前,麵朝著墓碑的方向,一張矜涼而斯文的麵容,在雨中顯得模糊。
所有的感情都被大雨隔絕在了他的眼中。
唐傾在墓園裡拜祭了一場,終於緩緩的從哀慟之中清醒過來,她抬起頭,看向頭頂上為她撐傘的唐易,男人成熟的麵容在昏沉而潮濕的空氣裡一如過去那般沉穩平靜,他見她看來,輕聲開口:“好了,不要讓傅先生等久了。我們回去吧。”
唐傾輕輕地點了點頭,被唐易攙扶回了輪椅上。
唐易推著她往墓園外麵走去。
她回首,看著青色的墓碑在雨中越來越模糊,洛南初的黑白照片,也終於逐漸的消失不見了,隻有她照片上微笑的模樣,似乎還記憶猶新。
她心中酸楚,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輕輕地哽咽。
傅庭淵見他們回來,打開了車門讓他們上車。
唐傾坐在車裡用手背揩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看著傅庭淵坐在駕駛座上,低低開口道:“傅先生,謝謝你帶我來看南初。”
傅庭淵發動了賓利,往墓園外麵駛去。
他聲音平靜:“沒什麼。她見到你的話,也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