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從最開始,最先落入魔障裡的人就是他。
沒有正常人感情的宮衡,平生第一次品味到了失敗的滋味,還沒有徹底明晰的感情,也隨著那個人在他眼前親眼死去而爆發。日複一日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自己逐漸清晰起來的感情,然而教會他“喜歡”這兩個字的女人已經死了。
於是感情就像是生長在空氣裡的花,以心頭之血灌養,它開得越枝繁葉茂,養育它的人就越生不如死。
夏景年將落到褲子上的煙灰拍了拍,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唐傾整個人被包裹在雪白的浴巾裡麵,可能是骨架太小的原因,一條普通的浴巾就能把她完整的遮住了。無力又細長的雙腿從宮衡的臂彎裡垂落下來,像是某種植物的根莖,顯得脆弱而纖細,似乎用手指輕輕一抿,就被折斷了。
當年他留在她腿上的傷痕還在,細細白白的一條,不認真去看,甚至看不太清,隻是傷痕畢竟是傷痕,跟普通的皮膚並不能很好的融為一體,仔細看一眼,便能看出幾分突兀。
他走過去,看著宮衡輕手輕腳的將唐傾放在床上。
她還在昏迷,完全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狀況,夏景年走近,低下頭看著她濕潤而蒼白的臉,眉心輕輕地蹙起。
然後就聽到宮衡輕佻的問道:“怎麼,你還真的想跟我一起上?”
夏景年低頭看著唐傾的臉,他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憂慮:“她還沒醒過來。可能是胸肺之間進水了,最好現在就帶她去醫務室檢查一下,要不然可能會有生命危險。”